姜佛桑想起,他日前托人转递的土物中,就有一块欣荣毡毯,的确别具巧思。
“当日夫人与上官离开巫雄,她们住的远,赶不及相送,一直引为憾事。我前不久往北部去,她们得知我要来棘原,都托我问候你和上官。还有珍娘,阿欣认了珍娘作义姊。珍娘也托我问候夫人,她说雨过天晴,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也很感谢夫人。”
姜佛桑欣慰又高兴,连道了几声极好,而后问:“珍娘现居何处?也与阿欣一道劳作?”
程平摇头:“珍娘现跟着游医苗飞,给他做医助。”
当日托苗飞和珍娘照看重伤的阿欣,不曾想两人之后还有交集。
姜佛桑心下一动,就问程平:“他们?”
“苗飞明显是有意的,珍娘却……”程平笑着摇头,“珍娘一门心思只在习医上。”
姜佛桑轻轻颔首。
不管珍娘是阴影未消,还是真正看透了,对嫁娶之事再无心思,都很正常,想必苗飞也能理解。
万幸的是她能找到新的热爱,有一样让她投入全幅精力去做的事,这就足以支撑她走下去……
再之后,程平又提及了小阿芬的进展以及胡女进的桑园,以及其他一些姜佛桑存有印象的人与事。
显然,他是真的有用心地走访各处,而不仅仅只是做个阁楼县令。
只是……
姜佛桑朝程平投去一眼,发觉越往后他神色越不对劲,茶盏反复端起又放下,似乎有些坐立难安。
笑着道了句:“程县令有话不妨直言?”
程平仿佛被人窥破了心事,瞬间面色如火。
姜佛桑愈发纳罕。
她对程平算有几分了解,极沉稳周到的一个人,何事能让他这般局促?
“下官有一事相请。”
“但说无妨。”
程平踌躇良久,终于挤出两个字,“申姬……”
这两个出口,后面便顺畅得多:“下官有意迎聘申姬为妻——”
程平与申姬……
应当也只在巫雄时有过短暂交集,而且据姜佛桑所知,他二人并无出格之事,怎么就牵扯到嫁娶了?
程平见她默然不语,有些着急。
起身,一揖到底:“还请夫人成全!”
“不必如此。”姜佛桑微抬手制止他,待他重新落座后才道,“申姬此前虽为我陪媵,我却也不能随意决定她归属,而今就更不能了。你若真是有意,应当亲自去问她,能成全你的也只有她。”
“申、申姬,”程平面色又涨红了些,“她是,是愿意的。”
姜佛桑一怔,笑了:“合着你二人早已通了消息,只是来告知我一声?我还打算叫申姬来问问她的意见,看样子是不必了。”
程平举袖擦了擦额汗,闻言忙就解释:“夫人容禀,我二人并非有意私相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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