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度回棘原后父子关系急速恶化,除了父子俩自身问题,亦少不了佟家煽风点火。
还有萧元度被种种设套针对……这一时期佟家父子大多隐在了背后,换成了鲍老夫人和佟夫人出面,因为更为方便。
“不仅邬夫人是鲍老夫人间接所害,就连邬夫人那两个接运粮草时遭胡虏埋伏而惨死的表兄,”钟媄越说越无力,“也是被佟家出卖。”
当日萧元度将几个表舅父的事说与姜佛桑听时她就有些疑窦,只不过后来又打消了。
谁能想到那等时局,外侮尚未驱除,就有人忙着内斗?
可事实就是如此,佟家人竟真就那么早开始了布局。
平家三兄弟手里都握着兵马,还为萧琥所倚重,只有尽早将威胁铲除,让萧元度兄弟俩无可依靠,才不会威胁到佟氏一族的将来。
为此甚至不顾大局,做出里通外敌之事……
究竟该说他们目光长远,还是管窥蛙见?
知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炽焚。
一群鼠雀之辈,利欲熏心的小人,为害起来竟是这般深远。
回过神,掌心多了几个掐痕。
姜佛桑都疾之如仇、深恶痛绝,不敢想象萧元度……
钟媄也很意外萧元度竟忍下来了。
“有你的提醒,我和小六寸步不敢离他左右,一直紧盯着他,唯恐他做出不理智的事,结果——”
最开始提及邬夫人之死时,他脸上阴云密布,可怖得厉害。
再后来就没动静了。包括萧琥与萧元妗的对峙,也包括佟茹后来说的那些。他就那么冷脸抱臂站着,像个看客。
姜佛桑心知,越是如此,越是危险。
滔天恨意若得不到一个公正的结果,只怕——
便问钟媄最终处置结果。
钟媄摇头:“还未有定论。佟茹口说无凭,多数是从她阿母那听来,她阿母又没了,需要调查清楚再做处置。”
萧元度当初亲审汤家,都没查出明面上与佟家相关的证据,足可见其谨慎。久远之事就更不必说了,取证何其之难。
“那佟夫人和尹姬呢?”这两个应当没什么疑问了。
“姨母自见了尹姬,除了要她偿命的话就再不发一言。贾妪只承认换子,不承认谋害尹姬之子,坚称那个孩子落地便没了。”
那这可真是死无对证了。又有萧元珑在,萧琥看在女儿的分在,或许会留她一命。
“不过,”钟媄跟着道了句,“尹姬死了。”
佟夫人趁人不备,拔下贾妪头上的银簪扑向尹姬,刺穿了其咽喉。
姜佛桑吃了一惊。佟夫人这是彻底不管不顾了?就连萧元珑,她也不顾了。
“鲍老夫人当场晕厥,二姑姊亲命人将她送回佟家医治。至于佟夫人,前因累累,又当众杀人,大人公让把她押去了州衙大狱。”
刺史府中就有牢室,却不顾及刺史夫人之尊严体面,送进了州衙大狱,看来佟夫人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