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度去飞来寺的事当天便有人报予姜佛桑知晓。
虽不知他与扈长蘅谈了什么,却也不难猜想。
没闹大、没出事,姜佛桑便也无意插手过问。即便她觉得萧元度多此一举。
萧元度恐怕不这样觉得,一只眼瞄着扈长蘅,另一只眼还盯着扶凤炽。
把人重伤的是他,转眼倒是又体贴起了人家的家人。
菖蒲另有一重担忧:“那晚扶二公子已是见了五公子真容,若然告知别——”
姜佛桑微微摇首:“他不会。”
扶凤炽这个人虽则跳脱,也有细腻之处。
纵然他管不住嘴,扶风燔也会帮他管祝
“女君以为扶二公子此行全在他阿姊谋划之内?”
姜佛桑笑了笑:“着意谋划虽未必,纵容之心肯定有。”
扶凤燔如此其实不难理解。
登高州内并非一团和气,随着宪夫人年事渐高,挑定继承者一事已迫在眉睫。
宪夫人虽属意长女接任,扶氏族人却有不少支持酷肖其父的扶凤炽。
和归乐州情况略有些类似。
所不同的是,扶家姐弟同出一母、感情深厚,扶凤炽有自知之明也无意与长姊相争。
扶凤燔大约也不想走到姐弟反目那一步,所以才想替这个傻弟弟安排个出路,同时也为自己扫清障碍……
“那她这赌注下得未免大了点。”
扶凤燔智勇兼全,比之宪夫人的沉稳干练,又多了份年轻人独有的锐气与野心,于政治上的敏锐也不输。
承平元年,史殷奇游学至登高州,在亲眼见识了他那诸般荒唐行径之后,扶凤燔告诉宪夫人:“此人若为国君,大成必亡。”
这些并不为外人所知,菖蒲只知扶凤燔与女君十分投契,两年多以来二人一直有书信往来。
明明当初登高州之行,女君相谈甚欢的是宪夫人,却与其女联系频频,不知是宪夫人默许,还是……
菖蒲猜测,扶凤燔大约知道些什么。只不知是她自己猜的,还是女君告知。
又或者是一种心照不宣?
无论如何,菖蒲明白,以女君的谨慎,除非扶凤燔主动拿出筹码来,否则女君不会主动与之交心。
若然扶凤燔已经投诚,便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行此举倒也在情理之中,就是未免太自信了些,还是太过信任女君?
“或许都有一些罢。”姜佛桑道,“若然事成,我……扶凤炽便可为王夫,就不会再成为扶凤燔的威胁,对他本人而言也是个不错的归宿,同时我与登高州也经由扶凤炽更紧密地绑在一起,利益不可分割……怎么看都很划算。若然事败——”
反正都已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多行这一步,少行这一步,似乎也没差。
退一万步,事败之后登高州许有法子把自己摘清——那时她与扶凤炽应当还没有明面上的联系,扶凤炽一个男子又能损失什么?
菖蒲一叹:“好谋算。”
姜佛桑笑:“聪明人的谋算并不让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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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子,你快去看看——”
万锦园主园内,姜佛茵正与金琅对着账。
也即昔日的金姬,金琅,也即昔日的金姬,看向案后的七娘子。
姜佛茵放下账簿,步出屋室。问清原委后便跟着来人匆匆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