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佛桑称道东宁官署和军中的风气比之去岁焕然一新时,萧元度哼了一声,说起治中吕敞他们关于挑男舞伎与男侍人的事。
“你以为他们真是想给我……”姜佛桑哑然失笑,“他们也要有那个胆子才行。”
国君爱看美人,她不一定乐见,怕得罪她,于是打算反着来。
但也就只是形式上,国君毕竟还活着。真要塞人的话,传到国君耳里,后果恐怕并不比得罪她更轻。
萧元度何尝不清楚这点,但见她不以为意的样子,心里还是老大不痛快。
“哪怕是形式上,别人真塞你就真要你这行宫里头的舞乐和侍从,我前日瞧着男子占了半数,一个赛一个俊俏,你倒有眼福。”
停了停,没好气地补充:“飞来寺那个,还有登高州那个,再有那个内卫统领,不够你看的”
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语气酸唧唧能飘十里地。
姜佛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话出口萧元度也意识到不妥,再被她一笑,脸更黑,起身下榻就要走人。
姜佛桑拖住他的手。
“松开。你爱见谁见谁去,我不碍你眼。”试图甩开她,只是压根没用什么力气。
姜佛桑轻而易举把他拽回榻上,侧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头,笑吟吟道:“我就爱见你。那些人原本就是行宫里的,又不是我带来的,你跟我使什么气。”
萧元度瞥了她一眼,阴云稍微散开一些。
还不忘放狠话:“姜六,丑话说在前头,我这辈子从头到尾就认定你一个,你要是敢起别的心思……”
旋即冷笑:“有一个我杀一个。”
姜佛桑倒没被他吓着,反问道:“这种事情你也没少遇见罢”
萧元度愣怔一下。
“盈盈。”
萧元度还是一脸疑惑。
“九原郡守府的盈盈,善为折腰舞的那个。”姜佛桑提示,“张太守曾有意割爱相让……”
“……”萧元度都忘了那人是圆是扁了。
“那就捡近的来说,咱们分开的那几年,你每下一城、每陷一地,以美相赠的事必定不少发生。”
萧元度背脊缓缓绷紧,神色变得极不自然:“是不是休屠跟你说什么了”
“这种事情,何用人说呢。”
萧元度心里骂了休屠一万遍,眼神飘闪:“有是有……我可没做过对不住你的事!”
“这就言重了。那四年对你而言我生死不明,在那之前你我也早已和离,别说你没做什么,就是真做了,我也怪不着你。”
只是结局可能稍有不同,因为做了,就意味着对别人有了责任……
“我也不是为了与你翻旧账,就是想告诉你,你当日的处境,还有我今时的处境,以及你我今后可能面临的处境,这种事情或许仍不可避免,真要猜疑,那要猜疑个没完没了了。”看着他,眼中一片清澄,“我以为云淙别业,该说的都已说清楚。”
萧元度想起那句“死生契阔,吾至爱汝”,彻底松缓下来。
倾身亲了亲她唇角,“是我的错。”
姜佛桑摇头:“话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
她倒是羡慕萧元度这一点,为萧家妇那会儿她可没法这样堂皇地要求他,更别说放狠话。
倒也有过一回,指着他心口说过“这里只允许有我一人”的话,只是那时谁也没当真。
“你生气也应当,这种歪风邪气的确不好,该刹一刹才是。”
两人相顾而笑,总算又回到正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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