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一脸喜悦,想是满载而归;有人一脸愁烦,拧着湿衣咒骂老天不开眼,应是没什么收获。
在姜佛桑一再要求下,萧元度终于肯放她下来。两人就近去了一户人家。
家主人是一位上了年纪的渔婆,一见他俩狼狈情状就知是遇了急雨的,很是热情地请他们进家稍歇。
萧元度随身带了钱银,拿与她,两件事相托。
“烦请为我夫妇二人各备一套干净衣裳。此外我有两匹马走失在山上……”
渔婆先是不肯接,推辞一番方才把银饼接下。
酬劳如此重,心下难免不安,忙吩咐儿妇烧水,又唤来两个儿子,让他俩亲往山上寻马。
这小渔村的房屋瞧着和别处没有不同,都是编竹苫茅的两层,上层住人,下层圈养牲畜。
下层栽以多根竖立的木桩,使得居住层高离地面,等同于是把屋室凌空建在柱子上,如此即可避免蛇虫走兽的侵扰,也适应当地湿热多雨的环境。
姜佛桑洗漱好,换上干净衣裳,被请至晒台纳凉。
从晒台上可以望见广袤的大海,蔚蓝相接,本该是海天一色,却被西天的霞彩把海面映得一派绮丽。
海风徐徐吹拂,细软的沙滩上除了忙碌的大人还有许多戏耍的小童。
姜佛桑一眼便注意到萧元度的身影。
渔婆似乎在忙着拾掇渔网,萧元度偶尔搭把手,多数时候只是抱臂看,帮不上什么忙。
几个顽皮的小童偷偷爬上了渔婆家的船。
渔婆脱不开身,摆手驱赶,他们兀自嬉笑不听。
萧元度走过去,一手提溜一个,全给拎了下来。
带头的那个似有不忿,一通挥拳踢腿,耍得倒是热闹,奈何被萧元度单手罩顶,丝毫近身不得,力气全冲着空气使了。
累得气喘如牛,最后一屁股坐倒在沙滩上。
其他小童像发现了惊奇事物,叽叽喳喳地围着萧元度转悠。
萧元度带理不理的。
小蛮牛指着他不知放了句什么狠话,爬起身跑远了。不一会儿拖了两根长长的东西过来。
南州小儿喜爱赌蔗之戏,姜佛桑会心一笑,等着看萧元度应不应这“挑战”。
没想到萧元度还真就应了。
甘蔗树立,持砍刀自尾起,一破、又一破,既快又稳,不偏不离,直至蔗首。
丝毫不觉胜之不武,还冲尚不及他腰高的挑战者抬了抬下巴。
把一群小童看得目瞪口呆,而后更围着他不肯走了。
姜佛桑摇了摇头。
有的人可能浑一辈子、莽一辈子,但也可能在某个瞬间就沉淀下来。
她之前觉得萧元度是沉淀下来了,他又做出这样幼稚的事来。
事实上萧元度被这群小孩弄得烦不胜烦。
想着姜女也该好了,跟渔婆招呼了一声,先走一步。
姜佛桑心里默数着。
先是传来登楼声,不一会儿脚步声就到了身后。
跟着一只大掌探过来接过她手中葛巾。
姜佛桑半转身盯着他。
他比她更快拾掇好,又去海边转悠了一圈,头发早便干了。穿的也是干净衣裳,赤膊,裤管高卷。
方才逆着光看他朝这边来,身形健硕,宽肩窄腰,两条长腿遒劲有力。
这会儿离得近了,能透过半敞的襟口看到他身上锻炼适宜的肌肉,充满力量却又不过分偾张。
姜佛桑垂下眼,突然探进一只手去,一寸寸地抚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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