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没有开口。
输了就是输了,哪有那么多解释?
你一个警卫连连长输给人家独立团的新兵蛋子,这就是说破天去也是丢人。
当然,楚云飞也不傻,自然知道先前的新兵段鹏,那也不是地里的白菜,说捡就能捡的。
楚云飞心底更多的是惊讶,按照情报,孔捷身边的警卫员魏大勇是个武艺高强的家伙,眼下又突然冒出来个新兵,这孔捷的手上还真是人才济济。
至于其他晋绥军军官,比如五十七团团长杨重山,七十一团团长吴长生等。
他们可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团结,甚至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思。
这就是人的心理,要丢人一起丢人嘛!
先前的四百米障碍训练,你楚团长已经露脸了,再加上楚云飞是委员长的学生,阎长官的爱徒,本就是树大招风。
随行的晋绥军军官们对于在晋绥军中声名鹊起的楚云飞,那早就是羡慕外加嫉妒恨了。
巴不得楚云飞跟着一起丢脸呢!
而对于随行的这些猪队友的心理,楚云飞同样清楚。
他在不屑的同时,心里又难免哀凉。
接着双方的话题一转,转到了眼下中日双方的对阵局势上,有晋绥军团长表示:
“随着中条山阵地的丢失,山西境内,对日作战的环境越发严峻。”
“孔团长,你们八路军处在敌后,睡在日军的卧榻之侧,这个时候更应该联合强有力的盟友以应对日军,否则必然独木难支!”
孔捷反问道:“盟友?请问是何盟友?”
那团长道:“自然是我们晋绥军,眼下中央军已经退出中条山阵地,除了我们晋绥军,贵军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孔捷道:“倒是有些道理,那以这位团长来看,我们双方该如何合作?”
那团长道:“加强双方军事合作,建立统一的临时指挥部,贵军当由我军长官部进行统一的调令与部署,以团结双方力量,协力痛击日寇!”
“应当如此!”
“这是很合理的!”
其他晋绥军团长们跟着应和点头,楚云飞倒是不见动作,只望着孔捷。
孔捷稍怔,脸上挂着的笑容多少有些嘲讽的意味,反问道:“那为何不是由我八路军总指挥部进行统一的调令与部署?”
这
有脑子转得快的团长回答道:“八路军是由红军改编,改编之后隶属于第二战区,而二战区由长官部负责最高统帅,你八路军自然应该由长官部进行统一指挥。”
此话一出,孔捷身旁的独立团干部们无不面露怒色。
众人以为孔团长多少会有些不困,却不想孔捷笑得十分灿烂:
“由你二战区长官部指挥,难道是像忻口会战那样,你晋绥军十几万人对阵两万余日军,远超五倍的兵力,结果龟缩在阵地内,丝毫不敢主动出击,直到被两万日军打得的退出阵地,导致娘子关、阳泉相继失守,最后连太原城都彻底沦陷吗?”
“如此愚蠢的指挥,我八路军成千上万战士的性命,可不敢随意交出去。”
“你”许多晋绥军团长一时哑口无言,明显没有想到孔捷会如此犀利的反击。
要说忻口会战,这真真是踩在了晋绥军的痛脚上。
楚云飞慨然道:“忻口会战,的确令人痛心疾首,更是我晋绥军的耻辱。”
“但我晋绥军中也不是没有敢于征战沙场,马革裹尸的悍将。”
“就说原平阻击战中,我晋绥军姜旅长率领五千壮士与七万日军精锐血战十天,到最后五千人只有六百人生还,姜旅长更是亲自留下断后,这才保留了六百人的火种,自己是宁死拒不投降,被日寇砍下了铮铮头颅!”
“孔兄敢言,此不为我军之悲壮?”
孔捷应道:“姜旅长的英勇我也有所耳闻,一直是佩服不已,这样的军人,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都该受到万世景仰。”
“可惜啊!”
“可惜什么?”楚云飞问。
孔捷道:“原平阻击战说好七日,结果上面又要求姜旅长再多守三日,正是这三日援兵未至,导致了姜旅最终的覆灭,一代铁血大将就这样折在了猪队友的身上,这难道不是遗憾吗?”
众人沉默,同样在心底叹息。
孔捷长叹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该说是指挥者的愚蠢,还是说军人的悲凉?”
“古人常说士为知己者死,我们军人又何尝不是如此?若是指挥有度,纵然战死沙场,那也是死得其所,何其快哉?”
“就怕的是肉食者鄙,太过愚蠢,因为自己的无能,连累三军,那种窝囊的死法,我想想都觉得悲哀。”
一众晋绥军军团长们被孔捷骂人都不带脏字的话语怼的是哑口无言。
最终还是楚云飞机敏,回道:“抗战爆发以来,我晋绥军的表现是有许多不堪之处,可中央军的仗难道就打得很好吗?”
“远的不说,就说眼前中条山的战役,一月时间不到,中央军就损失了将近八万部队,日军才多少?不到三千人,双方战损比高达26:1,就连委员长都直呼此乃中央军抗战以来之最大耻辱。”
“如此败仗,楚某实在难以想像,究竟是怎么指挥出来的。”
“他们手上拿的不是烧火棍,那是武器!就算是死的只剩最后一人,也该杀他个血流成河。”
“可结果呢?痛心疾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