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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孔大支队长比往日表现的要格外的勤奋。
“和尚,到点了,赶紧把你们警卫营的同志们都叫起来,一起跑操去!”
一大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孔捷竟然早早的起了床,还叫醒了和尚。
才从床铺上爬起来的和尚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望见孔捷,敬了个军礼,随即脱口而出道:“团长,这倒怪事了,以前俺也没见你跟着俺们警卫营一起跑操的!”
孔捷挤眉弄眼地低骂道:“臭小子,少废话,前两天老子在柜台底下藏的好酒,又让你偷喝了吧?”
接着是瞪眼威胁,嗓门提大几分:“这身体素质是军人最坚实的基石,所以不管是春暖花开,还是寒冬腊月,咱一支队全体将士都少不得训练。
跑操是部队的必练项目之一。
就是我这个当团长的,那也不能例外,每天一大早就得领着同志们一起跑操。”
和尚:“……”
接着一抬头,望见跟在孔捷身后的记者沉文月,和尚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全明白了。
“嘿嘿,团长,您也有怕的人嘞!”和尚凑在孔捷身旁,压低了声音笑道。
孔捷低声道:“屁话,我能怕他沉记者吗?我主要是担心这总部来的记者吧,万一再把咱的形象给抹黑了,捅到旅长老总那去,那咱这形象不是全毁了?
另外,这沉记者也是闲的,非要给我来个什么专访。
我这总得表现表现!”
和尚当即憋着笑,回应道:“明白,全明白了,请团长放心,俺保证完成任务!”
说着,和尚直接提高了嗓门喊道:“同志们,准备起床跑操了,团长又按点儿来带咱们跑操来了!”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灰色军营……一呀么一呀么一,一支步枪交给我,二呀么二呀么二呀么二,二话没说为祖国。
三呀么三,三军将士苦为乐……”
在孔捷的带领下,警卫营的战士们的确比往日跑操时的情绪更加的高昂。
特别是在记者沉文月随同的拍摄中,大家更是积极的表现自己,跑起来的队伍更加的整齐划一了。
喊着口号,唱着军歌,在训练场上挥洒着汗水。
军旅生涯在流血牺牲的悲壮;流汗训练的心酸之余,同样夹杂着充实和欢乐。
接着,一首跨越了历史的一二三四歌唱完之后。
孔捷又带头起了一首《大刀进行曲》。
更加的彰显出前线作战的铁血之师的刚劲与坚毅。
跑操完毕,孔捷的额头上也夹杂着些汗水,原本接近冬日的寒意被尽数驱散。
和尚一脸笑容的陪同在一旁,这家伙的体能异于常人,即便是跑完操,身上也没见多少汗水。
回头还得加练半个小时的石锁,用和尚的话说:这点训练强度,对俺来说也就塞个牙缝。
这几日对孔捷进行专访的沉文月拿着照相机走了过来,她的耳畔似乎还回想着方才在训练场上战士们跑操时,唱出的康慨激昂的旋律。
“孔团长,这就是由你创作的那首一二三四歌吗?”
孔捷笑着点了点头。
孔捷对外的声明向来以老实人着称,相貌上同样是厚重朴实。
而就是这样一位形象的铁血将领,本应该是充满了豪壮与粗狂,却偏偏又能够做出这样一支支旋律优美,又不乏康慨的军旅之歌。
这前后的反差,越发的显得孔大支队长的与众不同。
即便是跑遍过大江南北,见识过太多风云人物的记者沉文月,也不得不承认,孔团长身上的魅力之独特。
她对此向来抱以惊叹:“孔团长,有时候我真的感到很惊讶,像您这样一位征战沙场,不惜马革裹尸的勇勐将领,也能做出这般旋律的歌曲吗?”
对此,孔捷倒是难得的谦虚:“咳,就是没事了瞎写的词儿,瞎编的调调,部队里战士们训练打仗枯燥,唱点歌能让大家的生活丰富一些。”
孔捷心道:我总不能说咱虽然不会写歌词,但是咱会剽窃吧?
一旁的和尚提起自家团长,那更是赞不绝口道:“沉记者,你不知道,这才哪儿到哪儿了?
俺们团长那可是大文化人儿。
就连新二团的赵政委,毕业于燕京大学的赵政委,你知道吧?
他都直夸俺们团长是文曲星下凡,无师自通呢!
远的不说,就说俺们团长写的军歌,除了这《一二三四》歌,还有《咱当兵的人》,《打靶归来》,这每一首军歌,在咱们整个太行根据地,那可都是大受欢迎!”
沉文月笑道:“魏营长,你说的这些军歌,我倒是都在总部收录的军歌文册中看到过。
对此,我想说的是,如果不是在前线打仗,我想孔团长也一定会是一位出色的音乐家!”
咳咳咳咳——
干咳了几声,孔捷被夸的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了,干脆转移了话题,瞪着和尚道:“行了,这儿没你小子啥事了,赶紧带着警卫营训练去吧!”
和尚道:“嘿嘿,团长,俺也想被专访专访!”
“滚!”孔捷道。
“诶!”和尚应了一声,掉头就跑。
一旁的沉文月忍着笑,“孔团长,你和战士们的关系还真是融洽。”
孔捷笑道:“和尚这小子呀,嘴太贫,就是欠骂!
不说这个了,沉小姐,那我再带你在咱们支队转转,看看我们支队各生产工厂的运作和发展吧!”
作为后世之人,更娶妻生子过,孔杰自然不是不懂感情。
说起风花雪月的泡妞手段,当年火车上一口气搭讪三五个姑娘,那也不在话下。
只是这时随境迁,自从成为孔捷以来,跟战士们相濡以沫,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背,这种民族大义层层包裹之下,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中,孔捷是终于明了:
个人情感,相对于国家利益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眼下日寇未除。
孔捷还真没有这个心思。
感情的事情也就随缘好了。
陪沉文月在一支队的各生产工厂转了一遍之后,已经接近正午。
返回支队指挥部的时候,孔捷又装模作样的忙碌着,还煞有其事地冲着同样在支队指挥部的徐国安和李文杰,连问了团内的好多问题。
孔支队长一面感慨道:“老实说,这部队的发展规模大了,也有规模大的坏处,全团上下大大小小的事物,哪个我这当团长的不得操心?
简直是忙的团团转,每天那凳子都捂不热……”
孔捷自顾自的说着,一旁的徐国安和李文杰神色古怪,要不是顾及到沉记者还在一旁,恐怕早就冲着孔捷翻白眼了。
好不容易将沉文月打发走,孔捷长舒了一口气,这才盘着腿,美滋滋的坐在了自己暖和的炕上。
“幼,我说老孔,这都春天了,咋还坐炕呢?”
徐国安一脸打趣的开口道。
孔捷愕然道:“春天?我说老徐,你说啥湖涂话呢?这不是早已经入冬了吗?”
徐国安笑道:“对于我们其他人来说呀,这的确是入冬了,但咱们比不得你老孔啊,这是春天到了!”
“春天,啥春天?”孔捷揣着明白装湖涂道。
徐国安道:“装,老孔,你就接着装!这么大个美人,每天前前后后的陪着,这还不是春天?”
论到脸皮厚,孔捷向来不输人,哪能被徐国安这三言两语给尬住?
脸色不变的孔支队长反驳道:“这话说的,可太冤枉我了,老徐,我这可是纯粹的为了应付总部来的记者!”
徐国安道:“是吗?可这几天我都快不认识你老孔了,前前后后的忙着,这又是跑操,又是帮着我和文杰处理事务,还关心团内各种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