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奥尔法大人,公爵大人的来信。”
接过骑士长递来的信件,奥尔法没有立马拆开,他将印着狮面印章的信件压在桌上,回头问向骑士长
“特纳德那边有消息了吗?”
骑士思索了片刻“路上没有意外的话,这个时候特纳德大人应该已抵达南镇。”
“那群人的话,不可能没有意外。”身材高大的金发男子咧嘴笑道。
“属下不明白,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会交给疾风佣兵团,大人是知道的,那个佣兵团”骑士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所以只能是他们,”奥尔法用手指敲了敲旁边的书桌,“公爵大人的意思一直很明确,执迷不悟的只有我那不服输的妹妹。”
“那为什么”
“看到妹妹落到那种境地,出于道义兄长当然要出手帮助。何况,两边交好对我而言没有坏处。”
“毕竟奥尔法大人和其他兄妹不同,比起公爵的位置更看重血脉情义。”骑士右手抚胸说道。
奥尔法爽朗的笑道“他们谁当上公爵都和我没关系,我只要和弟兄们天天有故事听有酒喝就行。”
看着这样的效忠对象,骑士长微笑着低下了头。
耀光城并不是特别繁荣的城市,没有金穗城那样深厚的底蕴,没有银辉城那样四通八达的交通,甚至连特别的出产物都没有,只是一座普通的农业城市。然而在迎来新的领主之后,耀光城逐渐焕发出新的生机。
金狮公爵的长子,奥尔法·莱弗帝,一个已经步入中年的粗犷男子,浓密的金发和高大的身形和公爵颇为相似,行事作风却和公爵大相径庭。
减免赋税,缩减军队开支,比起发展军队更关注领民的生产生活。消减常规军,放宽佣兵权限,扩宽市集交易品项,甚至主动放弃偏远领土,将领民集中到城镇周围,扩大基建。不得不说,领主主动放弃的权利,给这个濒临北地的城市带来了不一样的生机。
公爵长子没有丝毫贵族的架子,最喜爱的娱乐活动便是出入佣兵公会,结交各个地方的佣兵,听他们讲述的冒险故事。
骑士长毫不怀疑,如若不是这样的出生,公爵长子绝对会是一名云游大陆热衷探险的佣兵。
不过,就是这样的领主,才能获得包括了自由散漫的佣兵的所有领民的拥护。无论将来西境执掌由谁接管,耀光城的主人都只有一个。
骑士长退下后,书房中只剩了奥尔法一人。
拆开公爵的来信,奥尔法独自坐在书桌旁许久。
——父亲真的是这样打算的吗?
妹妹的反叛虽然令人意外,但的确符合她的性格。这应该是在父亲的意料之中,将她派到南镇,这样的结果就必然不可避免。
终于能从父亲身边脱离的妹妹,想要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势力也是无可厚非。如此发脾气般的小打小闹不至于引发父亲如此大的怒火,那么,父亲在意的其实是其他事?
南镇到底有什么呢?
他有一瞬想起仅见过几面的另一个妹妹。
——不太可能吧,怎么想爱丽莎都不可能被牵扯进来。
奥尔法叹了口气,父亲的做法向来令人捉摸不透,而且不只是西境和北境,罗里安王国经得起如此内耗吗?
罗里安王国北邻极寒北地,西南和卡伦教国接壤,东面是连绵不绝的绝龙岭,只在东南一小块陆地与基维尔王国相连,更东边是无比强大的绯月帝国。罗里安王室缺乏强有力的领导者,近些年越来越依赖教会,许多大贵族早已对此积累了诸多怨言。边境上,基维尔王国的动作也越发频繁,如果这时候王国内部发生内乱,整个王国可能顷刻间就会覆灭。
但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违抗父亲的话,自己这个城主也就当到头了。
而如果照着父亲的意思——奥尔法没想到自己也能有被父亲看重的一天——二弟的名誉会一落千丈,三妹更是性命不保,那么剩下的继承者不就只有自己了吗?
不既然是父亲的计划,必然不会那么简单
一时的兴奋过后,奥尔法感到了一丝凉意。
南镇和耀光城相距太远,就算收下南镇对自己没有实质好处,反而会让力量分散。
更重要的是,北境的怒火会那么简单被平息吗?
事情败露之后自己也有被当作弃子的可能奥尔法紧皱起眉头。
不,父亲不至于把所有继承人逼至死路。
但是,万一奥尔法又想到了那个柔弱的最小的妹妹。
书房中如死一般沉静。
不知过了多久,奥尔法长长的舒了口气。
——果然阴谋什么的,不适合自己,父亲的想法自己根本看不穿。
但是,有个人在这方面不输老公爵。
“那个不服输的妹妹,是不会坐以待毙的,父亲。”
对骑士长的回话,奥尔法有所保留。
那个佣兵团,的确问题颇多,实力却是毋庸置疑的。就像是把造型奇特的利剑,在合适的人手中,能发挥不寻常的作用。
至于用人的才能,奥尔法相信没有人能比过自己这个妹妹。
就像佣兵口中光怪陆离的冒险故事,奥尔法开始期待自己妹妹会如何从父亲的阴谋中脱身。
想到那个才成年不久的妹妹,奥尔法脸上的愁云被微笑替代。
“希望你能喜欢哥哥的礼物吧,迪妮莎。”
——公爵的信中倒不全是坏消息。
奥尔法的微笑在脸上荡得更开。
至少,贺礼不用准备了,而支付杀手的酬劳可比贺礼便宜得多。
收到嘉尔的消息后,杰罗立马联系了迪妮莎。
“确实是这样,我手下的人早告诉我了。”
依旧是在迪妮莎的卧室,这一次杰罗轻车熟路了许多。
只是这一次,大小姐似乎冷淡了不少。
“怎么不通知我啊”
“团长大人好像挺忙的,身为外人的我当然不好打扰。而且,”她眯起眼睛笑道,“团长不也是什么都没告诉我吗?”
对着这样明媚的笑脸,杰罗露出苦笑。
——生气了,这家伙绝对是为上次的事情生气了。
“好吧,我们还是说正事”
“一句道歉都没有吗?”迪妮莎打断了他。
“道歉?”杰罗不高兴的停了下来,“谁都有自己吧,我不觉得我有需要道歉的地方。”
望着他,迪妮莎翘着腿,抱起了手。
“地毯和毛毯的清理,不需要道歉?”她挑了挑细长的金色眉毛,“夜闯少女的闺房,不需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