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护卫收回手中武器,将木生风放行通过。
木生风走到篝火旁,看见有三张椅子,空了一张。正首坐的自然是临安世子,后面还站了位两米持刀壮汉;侧首与谢林成长得相肖,只是看起来年轻些。
木生风对临安世子作礼道,“参见世子。”
不等临安世子回礼,倒是侧首年轻人气冲冲说道,“此前便已唤你,为何还让我等足足等上一刻钟?”
木生风心中有数,泰然回道,“见尊者仪容有度,礼。”
果然临安世子眼睛亮了起来,急忙托起木生风双手,笑着说道,“木小弟果真是妙人。此前我等躲在林中,听到你对剑童的那段言语,心中便起了相交之心,今后你我便以兄弟相称。木小弟坐!”木生风听罢也就顺势坐下。
细看下来,临安世子谢林成果真生得俊俏,特别是一双眼睛凌厉有神,充满了自信的意味。
“木小弟刚才所使是撼海剑法吧,倒与我往日所见不同。”
“是。小弟不蒙肖行大哥所授,一年来终日在此修行,有了些许领悟,自作主张变了些招式,多亏肖大哥不曾怪罪。”
“肖行那厮怎么可能生气,这改良后的撼海剑法可是威力大不寻常。”谢林成哈哈笑道。
“如此看来,城中所传果真不假,木小弟当是剑道天才。”
“当不得,当不得。”
谢林成佯怒道,“何有当不得,木小弟如此年轻便能使出剑意之法,此前一道苍莽海龙可是让哥哥我开足了眼界。”
木生风无法只得点头应下。
谢林成转了个话头,问道,“之前在城中听闻木小弟是远方避难而来,父母有失。不知小弟家在何处,父母是否已寻到。”
木生风知道谢林成是在查自己跟脚,不过自己已编造了一套身世,自是不怕。
只不过戏份得做足,故哭脸回道,“小弟家是落鹄州白鸦郡的,只因家父惹了朝中大人,不得已只得远走此地。不料过了盘龙岭,却是进了强盗家。双亲让我独身逃走,此后便没了半分音讯。”
谢林成也是一脸遗憾,“在三十三家有句俗语,宁爬老蛇坡,不过盘龙岭。说得便是盘龙岭强人甚多,其中更是有修炼千年的老妖怪。伯父母不知也是无法的事。”
“是极。小弟在圣安城稳住跟脚后,也曾在城中询问双亲之事,一年来每有商贾停歇也多有打听。可惜却是毫无消息。”木生风说着还挤出几滴眼泪,倒是做足了孝子模样。
谢林成听罢拉起木生风小手,关切问道,“不知伯父尊名,我也好叫手下人多找找,早助木小弟一家团圆。”
木生风闻言低下头,“怎可,世子肯接见我这粗鄙之民,怎敢再恼烦世子。”
谢林成轻拍木生风手背,和煦说道,“以后可不许再叫世子,只以哥哥相称。今你我既已为兄弟,汝父便当是我父。”
“世子!”木生风抬起早已红透的双眼盯住谢林成。
“叫大哥。”
“是,大哥!”木生风紧紧闭住双眼,似要不再流泪,脸却涨得肿红。旋即睁开双眼,悲声说道,“家父双字天封,老父自幼便教我诗书,明我事理,故提起老父便忍却不住。”旋即又紧闭双眼。
“好好,”谢林成握住木生风双手揉作一团,对身后壮汉说道,“乾奴,传令下去让手下人盯住各道紧要处,定要找得木小弟父母。”
身后壮汉应了声是,便退入黑暗中,当是发号施令去了。
木生风闻言一脸感激地说道,“大哥待我如此,我自是将这条命施与大哥了。只是此前我已答应肖行大哥,要在剑馆教足三年。三年后我必来寻大哥。”
“无妨”,谢林成豪爽笑道,“你日后便上午授剑,下午来寻哥哥。我看那肖行也不会多说什么。”
木生风求之不得能多接近谢林成,推辞几番后还是接受下来。
“好,大事已决,弟弟再想也无用。不如尝尝林铭的手艺。”谢林成侧身介绍道,“这是我弟林铭,不喜修炼,倒钟情庖厨之道。就让阿铭做顿佳肴以解弟弟思父之情。”
“多谢二哥。”木生风对谢林铭行礼说道。
却看那谢林铭入世不深,双眼通红,怕是已全然信了木生风的话。靠身握住木生风双手,动情说道,“弟弟经年辗转,圣安城的吃食也不甚行,今日就让哥哥给你好好做上一顿。”
接下来自是一番宾主欢愉之景,却是不须赘言。
深夜,木生风躺在马车上,反复回味今日是否有所纰漏,确认无所漏洞才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谢林成漫步在钻石海岸,乾奴则跟在其身后。
“世子,这木生风的父母若真失在了盘龙岭,怕是早没了尸骨。落鹄州也是方外之地,常人难进。如此,此人身世便全凭他一人说了算。”乾奴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铭涉世尚浅,信了倒也无妨。我却是半信。”
“世子睿智。”
“话说,你觉得这人心性天赋如何。”谢林成却是转了个话头。
“属下此前在城中多有探寻,却是个良善之辈,待人行事皆是有口碑的。至于天赋,怕是世子近些年招揽人才中最盛之人。”
“是啊,这块圭宝我却是不忍心放手他人。至于来路,他修为低下,年纪尚浅,料也掀不起风浪,日后好生教化便是了。不过还是派个人去落鹄州查查跟脚。”
“是,属下明日便派人。”
“乏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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