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我心里默默一算,这是六十甲子年干相冲地支相克,入了死地了,大绝之势过不了今年,秋又主刑杀,所以才过不了九月。
这死就死了吧,这王家婶子出生在七月七的子时,这在我们这算是小鬼节了。
七月七接祖宗,家家户户到庙堂边烧纸一路烧到自己家已经摆下瓜果的堂屋,路上还要轻念家自己老了的人的名号。
祖宗到家后,这是要摆上七天饭了,顿顿有酒有肉,开饭前先是各一碗酒,酒过装上一碗只有一勺的饭,筷子摆在正中,嘴里念着请哪位祖宗用饭,这顺序不能乱了,要不会遭祖宗怪罪。
这样一直到了七月十四,有的地方也是七月十五,又一家一家的送走。
七月七子时生,这阴气也够重的了,怪不得那招魂幡上面大白天的还绕着一团黑气。
“此女出生阴月阴日阴时,死前似又遇到些阴私之事,又死不瞑目,故这煞气重之非常。不知黑先生有何法可消除?”那道士文诌诌的上前半眯笑着道。
我一直对道士没有好感,依旧站在凳子上朝下看着他偏头问道“道长不是捉鬼的吗?我还让师父带我来看呢!”
那道长脸上一青,双眼打量了一下我,只是拿眼瞄着师父。
“阿爹!”这时屋内一声尖叫,一个男子颠撞着冲了出来,死死的拉着王老爹的衣袖喊道“她回来了,回来了,就在楼上的房里。”
看着那人的样子,我也被吓了一跳,这是被缠成什么样了啊,整个人已经脱了形,过不了多久,这王家又要摆豆腐席了吧。
楼上是小两口的房间,我进去一看就乐了,正门口摆着一个落地穿衣镜不算,那床对面的衣柜上而镶子一面,这是嫌这房里阴气不够重啊。
镜子这东西,最是招阴,当你能从里面看到自己时,那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镜看着你呢。
我四处扫了一眼,只见屋内梳妆台上的东西还保持着原样,地上还散落东西。
门外那些道士又开始跳了起来,又是唱喝又是撒米的。
见不得他们这么闹腾,我一把将师父和看着热闹的师叔拉了进来,顺手就将门关上了。
一张引魂符直接就烧了起来,嘴里轻声念了两句引魂咒。
外面顿时一阵大风吹过,吹得楼下那些刚扎的灵屋呼呼作响。
眼看一张引魂符就要完了,我看着师父就有点急了,这不会不来了了吧。
正想掏出第二张,那白炙灯眨了两下,就暗了下去。
“啊!”王老爹家那没用的儿子猛的抱着头就跪在上地上。
“疾!”我一个法印一结,直朝王家儿子点去。
“呼!”
一道黑影从他体内窜了出来,赫然就是那满脸青色的王家婶子,见到我们这些人,身形一晃就又要朝她丈夫身上冲去。
我飞快的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米,用力的甩了过去。
“呜――嗯――”王家婶子猛的大哭了两声,就朝师父跪了下来,指着自己的肚子,眼里全是怨恨之意。
见过那如画的美鬼,我可还没见过鬼下跪,慌忙跳到一边。
我还想长命百岁,这鬼跪我可受不起。
当然王家婶子他们是看不到的,王老爹只知道他儿子被吓得不行,而我在做法事。
可一看她那个肚子我心里就有点小愧疚,如果那天不是鬼灵为了找上我,她那孩子也不算没有啊。
想到鬼灵,我脑中有什么一闪,飞快的朝下面的灵堂跑去。
“阳妹仔,你怎么不要你家师父咯哟!”师叔见我一窝风就朝下跑,重重的叹了口气。
双到灵堂,我拖过一条板凳爬进了棺材里。那些个道士见我这样,在后面朝我大声喝斥,可他们没看到,棺材旁边的王家婶子也帮我挪着棺材盖呢。
因为要摆七天,已经打过防腐剂了,我拿起王家婶子已经僵硬了的手臂,只见指甲里一片黑青,用力一按,似乎指甲盖下面还有活物。
原来如此!
我抬头看着飘在棺材盖上的王家婶子,眼里直冒火。
这王家婶子是被人下了蛊,这才流了孩子的,这么说来鬼灵还只是顺便借了个道了。
怪不得那天她肚子一下子涨得这么大,而且还痛得死去活来,师父以前说过一个草婆子为了报复情郎怀孕的妻子,而养过一种蛊,现在想来和王家婶子的情况差不多。
只是那时我们先入为主的以为是鬼灵的原故,现在看来倒还是错怪她了。
那蛊叫断根,据师父说可能是用紫河车加一些其他的秘药所制,只对孕妇,中蛊之后肚子飞快的涨大,而且让孕妇有胎动之感,可不用三天,那孕妇就感觉腹肉有被噬之痛,接着大流血小产,虽不会当时要人命,但是蛊毒不清,最后孕妇不出三天还是要魂归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