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与此同时,在一间阴暗的土屋中,一个佝偻的身影扶着旁边的桌子角剧烈地咳嗽着。
此人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年纪,颧骨奇高,白纸一样的脸上爬满了皱纹,枯瘦佝偻的身上套着一件洗的发白的淡蓝色中山装,随着他的剧烈咳嗽木桌上狼藉的餐具叮叮当当的发出一阵声响。
剧烈地咳嗽过后,他的嘴角流出了一丝黑色的血迹,随手擦去之后,脚步踉跄着走到了一口大黑箱前,双手颤抖着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找出其中一把打开了木箱上的那把大挂锁,掀开箱盖,迫不及待地往出扔着衣物,似乎是在翻找什么东西。
顷刻之间木箱中的衣物就被他全部扔了出来,揭开箱底的木板,一个碗口大小的铁环顿时呈现出来,而与铁环链接在一起的是一张比箱底略小的漆黑木板。
他握住铁环,猛地一拉,顿时那张木板便被拉了起来,而出现在木板之下的竟然是一个散发着微光的洞口,洞口内是一道倾斜向下的木楼梯,楼梯很窄只可容一人上下,随即便看到他熟练地跨进了木箱,身影很快矮了下去。
木楼梯发出一阵阵腐朽的咯吱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咳嗽,佝偻的身影很快便下到了洞底,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一人高宽的洞道,呈三十度角笔直向下,洞道不长,出现在尽头的是一扇漆黑的木门。
洞道的墙壁被泥水抹平,地面夯实,两条挂着灯泡的老旧花电线顺着一侧墙壁延伸至尽头的木门前。
结满尘须的灯泡散发出昏黄的光线,勉强可以照清脚下的路面。
此人扶着墙壁踉跄的向木门走去,不时传来的咳嗽声使得他原本枯瘦的身子更是颤抖起来。
来到木门前,颤抖着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锁,一把将厚重的木门推开,一片血红色的光芒顿时映照出来,照在他那张苍白的脸上,而涣散的眼神也在这时有了光芒,一把掀开挡在面前的红布帘,眼前一下变得开阔起来,竟然是一个偌大的空间,四下高高低低的栽满了蜡烛,数百支跳动的火苗将这里照的影影绰绰,隐约可以听到阵阵水流的声音。
两条铁链从贴满符箓的房顶倒挂下来,将一口暗红色的大棺材悬挂在距离地面一米左右的地方,而在棺材的下方则是一个很大的八卦池,里面翻滚着鲜红色的粘稠液体,阵阵红雾升起,包裹着整口棺材缓缓涌动,空气中流淌着一股很浓的血腥之气。
而在距离这口血棺不远处的一面墙壁前摆着十几尊大大小小的各种神像,无不面目狰狞。
在神像前方的地面上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摆放着七盏铜盆大小的长明灯,浑浊的油面上燃烧着一朵暗红色的火焰,阵阵黑烟升起不停地熏烤着房顶的符箓。
而在距离七盏长明灯不远的地方堆放着很多完整和破碎的陶罐,佝偻的身影踉跄着向陶罐所在的位置跑去,还差几步的时候突然摔倒,但仍是挣扎着爬到了近前。
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只陶罐摔碎,露出了灰色的粉末,颤抖着从旁边摸过一张烟纸,卷起陶罐中的粉末就着旁边的长明灯点燃后狠狠吸了一大口,吞云吐雾之间,传来阵阵婴儿的哭泣声,但他的脸色却在这时逐渐缓和了下来,闭起双目,脸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片刻之后,烟卷燃尽,而那枯瘦的身子慢慢舒展开来,缓缓睁开双目,浑浊的眼球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在原地喘息了一阵,随即起身向那口被红雾包裹的棺材走去,先是探身观察了一阵八卦池中那些翻滚的红色液体,而后起身绕着棺材观察了一周,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喉咙随即发出一个沙哑的声音,“快了……”
咳嗽了几声,又迈步来到了那七盏铜盆前,挨个检查了一下铜盆中的燃油,“这尸油最近是越来越不经烧了,看来下次我非得亲自去一趟了……”
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使得他刚刚舒展开的身子再度佝偻起来。
望着那口暗红色的棺材沉吟了片刻,枯瘦的身影蹒跚着消失在了布帘之后。
又过了片刻的时间,原本安静的环境中突然传来一阵铁链的声音,而那口被血气包裹的大棺材竟在这时发生了晃动,厚重的棺盖跳动了几下,阵阵黑气从缝隙里弥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