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夜幕悄悄盖过天空,随后从山顶毫无遮掩的露出脸来,大方地把月光洒向这片群山及群山夹缝中的小村庄。
微风轻拂,整条山沟飘起一阵阵浓郁的花香——满沟的药材苗,到这段时日,才把它们一年中最艳的光彩展现出来。
这也预示着这村子的希望即将实现。
几千年来,藏在蓝族人心中的结也可以打开?
反正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至少这个中秋,全村人吃的可是外面人送来的月饼。
村东头,斜坡上那颗巨大的树,被月光拉长了躯体,把整个村子覆盖在它的阴影中。
树下,面对月光坐着个老人,有两童分偎在他左右两腿之上。
三人融成的画面被月光染成银色,仿若仙界的仙翁及仙童。是嘛,看那轮廓都有三寸光晕包裹。
就是不满于这月圆之夜还躲那树的阴影中,祖孙三个才出了村子,来到这树的明亮面。
爷爷名丁洪,已至耄耋之年。孙儿丁浩,孙女丁彤,两小童是对孪生兄妹,年方七岁韶年。
低语轻音,老人正讲着仙人的故事吴刚和嫦娥,还有玉兔……
这些个故事,兄妹俩这是听第四遍,数着呐,从能够记事的那个中秋开始,每年讲一次。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场景。
第一次听得懵懂,过后能够记住的就是打断了的句子,连不成段落。
第二次听了个大慨,明白有两个仙人和一只兔子。
第三次就好得多了,能记住故事的情节。童心开窍,还有了些天真的想象。
这次再听,应该记得彻底,想的全面。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还有,要刻意记住这个夜晚,也许以后再没有这样的机会来感受这样的场景,氛围,也就不会有这意境和遐想。
因为明天兄妹俩就将走出这大山,去到城市里的学校上学。
这又是另一个破天荒。
山外来的那些人的劝说在其次,洪老的一句话就是这村子无人不遵的圣旨。
洪老说“被发现,说明外面的世道已经安宁,那么下辈人的命就得顺应,改变。”
其实,就连洪老都不知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只因这大山里的年轮已经被历史甩下几百年。
第一批进来的人们,刚开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观。
眼见这样一个巴掌大的甲谷里,依山脚缓坡,矗着二三十间石头墙,茅草盖的“房屋”。低矮,简陋得不及他们家的狗窝。
第一感念这就是原始人的部族聚落把?
见到了人也就释然了,不是身披树叶兽皮,却穿着麻棉混纺制作的明制汉服!
呵呵,典型的“上承周汉,下取唐宋”,就是朱元璋制定的“男子戴四方平定巾,着杂色盘领衣……女子襦裙,背子,袄衫,云肩”等等的民间服饰。
就是生活方式,行为举止,语调语气都还停留在那个遥远时代。仿佛那时的时间节点,被定格于这大山之中。
按说这都二十一世纪后半叶了,这样的村庄,这样的人群,早不该存在。
单就说天上那么多卫星,时时扫描着地球上的每寸山河土地,早该发现了嘛!
哦……怪只怪这山太高,而且一年四季日出之时,这山沟就只在浓雾之下,只有日落之后才得见青天月出。
呵呵,云深不见当头日,只知夜月照天晴!
也许就是这样温和,平静,萦绕不散雾气的浸润,这里的人才由原始的强悍乖张,变到如今这样的柔和质朴。
是啊,这山村的历史应该很久远。也许陶渊明老先生当年来过这里,证据就是这里有许多的老桃树。
这里的人全部姓丁,据说皆由自古长在村东头,如今得要十个成年人才可合围的丁木树而来。
人跟树姓,可见这树之久远,命格之神圣。
最奇的是这里的人口,据说历史以来,这里活着的人数一直保持一百整数不变。生一人,必死一口,就是定律。
就在前不久,丁盛家的媳妇刚生下孩子,丁盛的母亲就暴毙而亡。
这样的事经常发生,若不死老人,生下的孩子必定夭折。
人们也是见怪不怪,不会探究原因。
这里的日照不足,甲谷里几百亩水田和坡地上各种庄稼,果蔬,桑麻,棉花等却生长旺盛,完全能够供养全村人口生存。
丁洪就是族长,他之下还有几个长老。他们各司其职地负责土地调配,人际关系,后辈教育等等事务,共同维系着极具凝聚,管理,约束作用的宗族制度。
偶然闯入的一群驴友,带出去他们在这里的发现。另外再来的一批人,则有了实际的行动。
他们自称工作队,,将全村人口进行登记造册,教大家说现代语,讲普通话。又做了方方面面的调查,还把梯田,坡地的土都带走一些。
这批人再来,就大刀阔斧地改造起人居环境,建起比之前好太多的房屋,但他们说这是临时的简易版房。
反正这些人,力所能做的都做了。包括从山下背来过冬的衣帽,鞋袜。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
这样的种种,取得了全村人的好感和信任。
及春至,这群人就告诉大家伙不要再种粮食,棉麻等农作物了。
他们发给草药种子,把田地全种上中药材。
当简易公路修到进出村子,长达两千多米的溶洞口,村里人才发现原来机械作业,阔宽溶洞是那样的轻松,简单。若不是工作队的解释,他们几乎都把那样的机械当成钢铁怪物。
小车进来了,领导看望大家,并把带来的粮食及一应生产,生活物资分发到每家每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