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防空洞。
现在,仍然留在这座正方形的石头壁垒中的只剩下唐元清、祝远方和滕氏父女。
深蓝色的夜空就像是深邃的湖水,点点的星光就像涟漪的银鳞。黑云如同漆黑的马,从东边地平线出奔腾而来,逐渐漫过明月,妄图铺满整片夜空。
要下雨了。
唐元清坐在床上,面对灰白的墙面,阴霾般的氛围笼罩着整个房间。沉寂,沉寂得像没有一点生的气息,寒意从脚跟渗透到后背,再从胸腔进入喉管,他喘着气,仿佛是一只落寞离群的野鸭。
“我们这边已经发现了一份重要的线索。”祝远方摆弄着通讯用的家伙,不紧不慢的开口道,“现在情况变得困难了,况且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对策。”
唐元清没有回应,但祝远方知道他在听,尽管只是仅仅停留在“听”的层面上。
“根据我们对其他相关人员的深入调查,发现滕秋水毕业于南方市师范大学,如今任职一年的她很有可能参与了去年的实验。”祝远方一边说着一边捻着鬓角,“而且更可疑的是,去年南方市青年医院的体检报告里六名不能调取的对象中,除去一人去年不明原因死亡,有四人在今年已经先后因病而逝,在世的仅有滕秋水一人。”
“根据非研所的猜想,滕秋水参与去年的实验并因某种原因被决定实施‘机能强化’,与她相同遭遇的五人中,一人因为体质原因当场去世,其余四人同样因为身体原因感染疾病去世。也就是说啊,嗯,我们应该想办法从滕秋水身上找到突破口,引诱她说出实验的秘密,否则······”祝远方看见唐元清依旧毫无动静,不由得停了下来。
“唐元清,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祝远方淡淡地说道,“我们现在要打起精神,努力想想明天该怎么解决问题。”
“问题?”唐元清冷笑,背后透着一丝凄凉,“我能解决什么问题?我连同伴的安全都保证不了,我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人被抓走处决,我本来可以避免······我本来······”
“保护无辜的人是警方的责任,你只是一个学生。”祝远方打断他,“不要高估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能力。”
“那么同伴呢?祝老师,您就甘心看着林白被送到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她之后的遭遇我们将一无所知,您就这样淡定的坐在这里吗?”
“如果我说,她是故意的,你还会这样认为吗?”祝远方眯起眼睛,低下头,手指揪着两腿间地床单搓动着。
唐元清没有说话。他也许清楚,只是不想面对罢了,他是如此精通他人的言行,但作为朋友,他也是如此地牵挂伙伴们的安全。他不是那种看着伙伴冒险的人,他需要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