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人家齐天保做得是正当营生,累人他不累心。可他崔天霸不成,他的太岁帮可是掌管着大兴城整个地下势力,每日需要他操心的事可就多了。
崔天霸这些年一直想染指水路营生,可惜有那个齐天保在,每一次他都无功而返。头些年,两帮逗得狠了,连老皇帝都发了话,在折腾就把他们赶出大兴城,让他们自生自灭。
也不怪当今圣上会介入,实在是两个帮派加起来数万人,闹起来整个大兴城都不消停。
当年李辅国单独找二人在青云楼吃了顿酒,这两位爷便当即表示,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定然不会让陛下忧心的。
这不,崔天霸的交椅停在了东侧,与西侧的渭水帮隔着京兆府,谁也不搭理谁。
崔爷来了,捕快中自然要有人打声招呼,不然那会掉了这位爷的面子,到时这位爷打个喷嚏,就得折腾死他们这些,人憎狗嫌小小捕快。
大兴城民间有四股势力很出名,有着二爷,一楼,一门的响亮名头。
现在京兆府来了两位爷,还差那一楼和一门了。只见甘蔗笑呵呵的坐在凉棚下,喝着凉茶,因为还差一楼一门,他便见全了大兴城四家管事的。
甘蔗上任也有几天了,按理说怎么也得和这几家主事的见个面,聊上两句,以后京兆府办事才方便。
甘蔗一直没动,他想看看哪一家憋不住,先来找他谈。可惜甘蔗很失望,他觉得那几家过得太安逸了,这样很不好,他得折腾折腾,不然没人认识他是谁。
人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甘蔗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因为在他眼里大兴城最大的地头蛇在皇城里,而那四家充其量不过是四只小爬虫而已。
先动谁后动谁本来是不用他来选的,可那四家既然不开眼,那他就只好自己选了。正巧他和卢达人闹了些误会,卢大人又跟这太岁帮往来密切,而京兆府里还有些陈年旧案没了结,他觉得太岁帮是要倒霉的。
时已正午,其中一位正主到了,只见剑北狂背着剑,一个人大步来到京兆府门前,往哪一站也不多说,顶着大日头闭目养起神来……
生死状的事由京兆府负责,此时已经来一位了,显然得看看时辰,别过了时辰大家还在这里傻等,那就不好了。
只见甘蔗步出凉棚,抬起一只手,遮挡着毒辣的日头,随后望了望天,便又赶紧回到凉棚内,喝他的凉茶去了。
时间还早,他倒是不急着命人去寻李太平,毕竟让那老头子在太阳底下多晒一会总是好的,最好是直接晒晕过去,他好直接判那老头子输。
生死状的正主没来之前,人们还不急,可一旦来了一个,这耐心便不见了,不少人便叨叨咕咕的,可是说什么的都有了……
“那小子不会不敢来了吧!”
“别啊!我可是押了二十文钱赌他胜的!”
“你傻啊!你不知道昨日他去招惹九天飞狐,差点被美人一剑斩了,这阵子估计还爬不起床呢!你也敢押他胜?”
“以小博大懂不懂,我那二十文钱虽少,若是赌赢了,老子就可以赖在床上躺它一个月了!”
“赌那小子赢,可他也得来啊,若是来不了你那二十文钱可就打水漂了!”
京兆府的门前十字大街,人山人海,一旦你一言我一语,那可就是水滴汇聚成江海,声势渐壮了……
可闹哄哄的南门忽然安静下来,因为一个黑炭老翁,驾着一辆马车打南门驶来……
那黑炭老翁是个大光头,穿着一身黑色劲儿装,除了眼白和笑起来一口白牙,便从上到下都是黑的。
用昆仑奴当车把式,还是一个老掉牙的昆仑奴,满大兴城只有一家,那就是金玉楼的老板,黑面阎罗了。
马车最终停在十字路口,却未见那马车上有人下来,不过这并不妨碍捕快们笑脸相迎。
金玉楼的老板,掌控着大兴城内一半的青楼,同时人口贩卖这块完全由他一家垄断。
金玉楼得名也是有说到的,因为他家卖的东西,那是东西二市也买不到的稀罕物。
大兴城每年成交的昆仑奴和新罗婢,再加上其它番邦的奴隶,少说也得四五千。有时年头好了,黑面阎罗便要赚的盆满钵满,因为朝廷也会买些奴隶用做苦力。
金玉楼的生意,那两家做不了,因为路子不一样,黑面阎罗的手早已伸出大乾朝,伸到各个番邦之中。那三家和金玉楼利益冲突不大,让金玉楼成了这大兴城内很特殊的存在。
金玉楼特殊,而金玉楼的老板黑面阎罗更特殊,这些年见过他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所以那马车只能听到声,是见不到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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