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散尽,只有一人站着,那么胜负便不言而喻了。
秋冬破涕为笑,因为那站着的是自家老爷,而老爷那颗脑袋,还好端端的在肩膀上。
甘蔗忙向身后之人使了个眼色,只见那京兆府的官员忙跑上前去,可是到了近前却傻了眼,不知要如何评判了
一丈方圆内,半尺厚的青石板,就像豆腐一样被撞的稀碎。一个深有三尺的土坑中,躺着一位生死不知的老头子。
官员仗着胆,探了探剑北狂的鼻息,随后爬出土坑,又在那站着的人鼻息前试探一下
两个都没死,这是好消息,可坏消息却是,这俩人都晕死过去了,这胜负要他如何评判。
甘蔗见那官员磨磨唧唧的,不由大步赶了过去
作为京兆府尹,作为这次生死状的主官,甘蔗还是很冷静的,只见其朗声道。
“李太平和剑北狂皆以晕死过去,可输赢已分,本官宣布——站着为胜!”
甘蔗话音刚落,顿时一片哗然,因为这个宣判大多数人是不服的,因为服了就要输银子。
渭水帮的齐爷和太岁帮的崔爷,飞落甘蔗身旁,摸了摸两个已经晕死过去家伙的脉搏
太岁帮的崔爷先开口了,只见其朝着甘蔗一辑说道。
“剑北狂虽然重伤昏迷,可他的脉象要比这位李太平公子更有力,说明他的伤要比李公子轻,甘大人这么评判,是否有欠公允?”
甘蔗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却被齐爷抢了先。
“崔兄此言差矣,伤重与否,其实并不重要。大家都瞧见了,李公子可是站起来了,若非李公子宅心仁厚,当时若补上一剑,剑北狂早就登极乐了!这胜者吗,当然还是李公子了,甘大人的评判是公正的。”
这二人斗了小半辈子,哪里肯听对方的说辞,一时间便有了剑拔弩张之势
甘蔗环顾四周,又看了看这两位,还是感觉非常棘手的。
他不知道看热闹的人群中,有这两个帮派多少人,可他能预见到的是,一旦这二人动起手,说不好便要捅破天。
甘蔗正愁着,如何捂盖子,却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声微弱的低语
“诸位,我还有一口气,就不能先医治在下吗?”
李太平其实受伤不重,他抱着剑北狂那老头子,撞在青石地面的一瞬间,便用剑意真气护住了二人,所以伤是有得,可二人都没晕死过去。
土坑中,他依旧锁着剑北狂,不过他说了一句话,老头子便晕死过去了。
“装死吧,现在这个输法,你不丢人!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再有第三个人知道,恐怕大兴城的人就都知道了,到时你比我丢人!”
一个站着一个躺着,胜负不是很清楚吗,非得跑这捣什么乱!李太平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开口说了话
甘蔗笑望着太岁帮的崔天霸:“可还有话说?”
崔爷无语,心中暗骂,他娘的什么时候醒不好,非得现在醒,老子记住你了!
正主还能说话,想要不认输赢,各家赌坊也是不会干的,所以那些赌输的家伙们,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
一场对决,没想到眨眼工夫就有了结果,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发财梦说破碎便破碎,可是要了很多人的老命
李太平再一次晕倒,这一次被秋冬抱住了,所以他依旧没有倒下。
甘蔗命人将李太平送入京兆府,并亲自跑了趟皇城尚药局,请了韩百草老御医。
老先生赶到后,摸着脉搏一个劲儿的摇头,这可急坏了一旁的秋冬。
“都说了这阵子要静养,静养懂不懂?拿医者的话当儿戏,是生是死只能看他自己造化了!这伤老夫也束手无策!”
韩百草一边说,一边怒视着秋冬
小丫头大眼睛中含着泪花,满是委屈之色。自己只是个婢女,又不老爷的管家婆,老爷的事她哪管得了!
不过秋冬可不敢顶嘴,因为韩百草虽然嘴上说不管,可这阵子正写药方呢,若是惹了老人家不高兴,万一写错一味药,可就是她秋冬害了自己老爷。
京兆府门前的十字大街空荡荡的了,哀声叹气、破口大骂之人早就没了力气。估计这阵子,正在家里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挂上一抹白绫呢
日头落山前,韩百草摇头叹气的出了京兆府大门。
韩百草的一举一动,若是有心人见了,还是能品出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