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满仓的话一开始还见效果,那些小子收敛不少,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效果便越发的不明显了。
侯家那些小子也知晓,大户人家服侍老爷的婢女,一般来说都是老爷的人。这一点,各家的女主人都是默认的。
不过李家不一样,李家还没女主人呢。更何况秋冬哪里像个丫鬟,倒是像李家老爷的妹子。
既然是妹子,脱奴籍嫁人,也不是没可能的。近水楼台的,谁还不想先得了月呢。
钱满仓作为总管,里里外外的事都得管,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忙人。这阵子就更忙了,看着就像个抱窝的老母鸡,整天盯着他的蛋看,唯恐让黄皮子偷了。
可钱满仓再厉害,也就能吓唬吓唬黄皮子,至于天上飞的扁毛畜生他是搞不定的。
这一日午时刚过,昔弈道王子再一次拜访了李家。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阵仗很大,人很多。
钱满仓见到这位王子那一刻,很是感叹。为何十二生肖中没有螃蟹,若是能加进去,这位新罗国王子一定会很高兴的。
横着走的昔弈道,果然前后反差很大。这次竟然敢硬闯李家,可不像之前,守在门外彬彬有礼的样子了。
张狂需要底子厚,没底子那不是张狂,那是缺心眼。昔弈道独创弈剑术,显然不傻,他敢这么狂因为给他撑腰的人来了。
新罗国只有一名宗师之上,还是昔家人,不然金家也没那么容易被踢走。
昔弈道的姑奶,昔彩英。看着也就二十出头,人很白,很美,写一手好字,在新罗国是出了名的才女。
新罗国会写字的人不多,他们写的都是乾人的字,所以写了一手好字的昔彩英,便成了全民崇拜的人物。因为人家还是宗师之上。
这次昔彩英来大乾,是讲道理来了,毕竟新罗的圣骨为乾人奴,丢得可是新罗国的脸。
昔彩英想讲道理,可孙子不想啊。这不,刚进李家,昔弈道便嚷嚷起来。
“叫李太平那个狗杂碎,滚出来跪迎。”
李家两位昆仑奴,干得是护院兼苦力的活。可这些日子来也没干过啥出力的活,这阵子再不把护院干好,很怕老爷转手就把他俩卖了。
好吃好喝,还有遮风挡雨的大房子,这二位由原来的皮包骨,转眼变成了肌肉人。
肌肉是有了,就是这脑子还不够灵光。二人操着一口生硬的大兴腔,掐腰瞪眼的,被昔弈道身旁的护卫,踢飞到了院子里。
还好李太平来得及时,不然这俩大块头若是摔在青石地上,可是要花上好大一笔医药费的。
李太平挥了挥手打发了昆仑奴,望着嚣张跋扈的昔弈道,冷声道。
“私闯朝廷命官府宅,你可知是要杀头的!”
昔弈道冷哼一声。
“爷,今天不但要闯,还要把你们一家子拖到街上打。好叫人晓得,王法在爷眼里就是个屁。”
李太平瞧了瞧昔弈道身后十几个人,目光最后落在身着紫衣的貌美女子身上。
紫色为贵,所以紫衣在大乾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新罗仰慕乾人文化,紫色便也成了贵色。
高鬓,紫衣,看不透的修为。这女子的身份,李太平便猜个不离十了。
“在大乾朝耀武扬威,你可有想过后果。”
李太平一直看着紫衣女子,这话自然便是对她说的。
那女子脸蛋飞红霞,盈盈一礼说道:“彩英这次来大乾,想与李大人做笔买卖。”
李太平冷笑道:“砸人家门,打人家人,这是来做买卖的么!还是说你们新罗人都这么做买卖?”
昔彩英接下来的话,让李太平有些摸不准,这人到底是来干嘛的了。
“砸门赔银子,打人可以打回去。这并不妨碍我们做买卖。”
这话不但李太平糊涂,就连昔弈道都有些蒙了。
只见,昔彩英红着脸上前说道:“彩英只想和李大人做买卖,至于旁事,彩英是不会管的。”
李太平皱眉道:“不知前辈想做什么买卖,不妨说来听听。”
“新罗圣骨在李府当奴婢,这很不妥!作为新罗人,彩英无法置之不理。”
李太平一听,这不一样是来要人的吗。不由冷声道:“李家既没有新罗圣骨,也没有新罗婢,前辈找错地方了。”
昔彩英摇头道:“弈道虽然顽劣,在圣骨这件事上,他是不敢胡乱做文章的。”
“大人只需让我把金秋冬带回新罗,条件随你开。”
还未等李太平回绝,一道清冷的声音,便打身后传来。
“李家的秋冬姓李。生是李家人,死是李家鬼。”
昔彩英望向那走来的绝美女子,抿嘴笑道:“来时我便问了,李大人上无父母,下无小妹,也还未成亲。那么你以什么身份拒绝此事呢?”
腼腆的人说话不一定腼腆,兴许还带着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