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城钟离家,这阵子很忙。作为家主的钟离履,是既开心又难受。
澹台先生是他崇拜的人,每天能和澹台先生聊上两句,是件很快乐的事。
宁望山是他现在最讨厌的人,每天这个疯子都要来,是件很讨厌的事。
两位宗师之上,每日光顾钟离家,成了大兴城最有看头的热闹。
不过一件事的发生,抢了钟离家的风头。
礼部尚书申屠戬病逝了。有人传言,申屠戬老爷子是让不孝子活活气死的。
无风不起浪,申屠仁王要娶周家小娘的事,便被人扒了出来,一时间风言风语传得满城皆是。
不过这还不能盖过两位圣人的光芒,直到一件更狗血的事情发生。
一向低调的柳叶剑宗,忽然高调起来。秦九宝那个老女人,忽然出现在申屠家,还说了句令人难以置信的话。
“审图永嘉这孩子不错,老身正式收他为柳叶剑宗外门弟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柳叶剑宗要干嘛,这是想湿鞋吗。
无怪有心人会多想,柳叶剑宗从来就没有过外门,而申屠永嘉也没好到让老婆子坏规矩的地步。
如今柳叶剑宗有了外门,招收异姓门徒,显然是要把脚伸出来,趟趟大兴城内的浑水……
申屠戬的身后事,由申屠仁王一手操办。这两日,凡是来吊唁申屠戬的,都能瞧见跪在棺椁前,干打雷不下雨的申屠仁王。
人都说做戏做全套,可显然这位大兴城出了名的败家子,不想受那份累。
生老病死,在所难免,何况久病床前无孝子,更别谈大兴城出了名的寻花问柳之辈了。
不真哭,不动情可以,也不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可问题是,申屠家乃是名门望族,申屠戬生前那也是位极人臣的高官,丧事怎能办得如此寒酸。
弘道帝巴不得老头子赶紧咽气,好腾出地儿给后来人。可君恩臣贤的戏码,却还是要演一演的。
当弘道帝迈进申屠家做戏时,既没瞧见道家真人做法,也未看见和尚念经,不由得火冒三丈。
弘道帝没给申屠仁王留面子,当着无数人的面,可是把那个不孝子,好顿训斥。
“请法师的银钱都省了,这是打算攒着娶小娘子?申屠戬英明一辈子,竟然生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申屠仁王就是个滚刀肉,当着弘道帝的面,信誓旦旦的保证,会给他爹风光大葬。可弘道帝一走,这小子半个子也不肯掏。
申屠仁王的想法很简单,家里最能捞银子的人没了,这银钱可得省着花。
申屠仁王不要脸,大兴城内的百官还是要脸的。甭管申屠仁王咋样,他们还是得来吊唁一番老人家的。
齐王从军中赶了回来,并备上厚礼前来吊唁。
一身素衣的齐王,恭恭敬敬给老人家上了香。这才宽慰几句申屠家人……
“请节哀……”
齐王说了一半的话,说不下去了。他顺着申屠仁王想要吃人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眼前的败家子根本没在听他说话,而是盯着给老人家上香的申屠玉钩在看。
申屠玉钩自打雨夜刺杀过后,为了博取齐王信任,换回了女装。齐王对坦诚相见的申屠玉钩很满意,毕竟藏着掖着揣着小心思的人,齐王是不敢用的。
换回女装的申屠玉苟,人美不说能力也未曾打折扣,这正是齐王所需要的。
很多事,女人办起来却是要比男人方便。
申屠戬虽然不在了,申屠戬的门生还再,对于齐王来说,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今日把申屠玉苟带来,就是想利用女性的亲和力,多跟申屠家的女眷接触,为以后铺铺路子。
齐王望着看直了眼的申屠仁王,笑道:“申屠玉苟,女中豪杰,算是本王的得力干将。”
申屠仁王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反正如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
眼前的女子有着和他一样的丹凤眼,这一点他很中意。特别是此女的美貌,让他有种无比亲切的感觉。仿佛前世的缘分,今世再续一般。
当申屠玉钩与他见礼时,申屠仁王的心跳的很快,仿佛就要跳出嗓子眼了。这种感觉他从来未曾有过。
“申屠玉钩,名好人更好!”
齐王看着色眯眯的申屠仁王,朝申屠玉钩使了个眼色,这才笑道。
“老人家刚刚过世,按理说本王应该多陪陪仁王的。只是军中那些小子太不省心,本王不好离开太久。”
“这么着,玉钩心思灵巧又能干,本王先借给仁王,帮着跑跑腿也好。”
申屠仁王顿时心花怒放,喜形于色。哭腔中带着藏不住的喜悦,忙躬身感谢……
齐王离开申屠家,回转军营。他相信,申屠玉钩可以将那蠢货玩转于股掌之间。
面对申屠仁王毫不掩饰的**,申屠玉钩含羞笑道:“大人,但有所命,玉钩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