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叹了口气,说道:“几位大人来的真是不巧,老爷虽然退了下来,却仍旧心系万民。昨日夜里更是通宵熬夜,琢磨怎么让百姓的钱袋子鼓起来,却不慎感了风寒,这阵服了药刚刚睡下。”
李太平早就想到卢照兴没那么好见,不动用些手段是不行的。
只见其,打怀里掏出一张按有血手印的口供,背着身后的捕快展开给总管看了一眼。
大总管脸色骤然一变,刚要发作,便见李太平附耳低语道:“莫要声张,本官今日来便是要与卢公商量个办法的。”
大总管忙点头应是,躬身陪笑道:“李大人随我来。”
卢家假山池塘畔,卢照兴一身长衫,仰头望天叹道:“要变天了!”
随后扭头望着身着大理寺官袍的年轻人笑道:“李家大郎今日来到底是帮老夫避雨的,还是要拿走老夫手上最后一把伞的。”
李太平回头瞥了一眼,便见刘捕头忙带着捕快们,远远退开。
“没想到,退下来的卢公,倒是变得爽快许多。那太平也就有话直说了。”
“昨日夜里,崔天霸把能说得都说了,卢公见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这事是瞒不住的,想来若是传出去,圣上也好,齐王也罢,是保不住卢公的。”
卢照兴摇头叹道:“想知道什么,说吧。能说的,老夫自会说。”
李太平心想,今日来就是要听你那些不能说的,不然来之何用。
“齐王、太岁帮、卢公,我需要更多的口供,或者证据。”
卢照兴笑了,好奇的望着李太平说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李太平点头道:“知道。”
“你不知道!”
“齐王是皇子,有机会登基为帝的皇子。你要搞齐王,可有想过以后。”
李太平笑道:“就是因为想到以后,我才要搞齐王。卢大人不会不知道,齐王对我做了什么吧。”
卢照兴却所问非所答的说道:“齐王姓陈,圣上也姓陈,那是一家人。你个外人想借圣上手,动圣上的亲儿子,你觉得可行吗?”
“要知道齐王就算敛财,就算培养势力,那也都是圣上默许的。只要齐王没造反,打压便是有分寸的。无论是你还是我,若是瞎折腾用力过猛,最终倒霉的就是咱们。”
“老夫知道这些,才要归田养老。所以为了自保,你觉得老夫会告诉你那些不该说的吗。”
李太平打开剑匣,将泰阿剑抽了出来,望着卢照兴摇头说道:“剑于我手,虽说斩不了齐王,却可斩光他身旁之人。不过这得卢公帮一把。”
卢照兴望着李太平手中的天子剑,摇头道:“做得再多又有何用,到最后还不是圣上一句话的事。”
“就算你有胆子先斩后奏杀了老夫,杀光齐王身边的人,也不可能动摇齐王的根基,因为齐王的根在圣上那儿。”
李太平却笑道:“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即便我不想见生死,齐王也不肯啊!那么削弱齐王的力量,便势在必行。”
“其实我这人有时气量也窄,很多事是忍不了的。卢公给句痛快话吧。”
卢照兴望着那一汪秋水,摇头叹道:“说多了,倒霉的就不只是我卢照兴,而是整个卢家了。老夫没得选。”
李太平笑道:“崔天霸说了很多,卢公不说,卢家依旧是要倒大霉的。太平倒是觉得,现在卢公说了,是有机会带着一家人回到涿郡的。”
李太平拿出天子剑,卢照兴便知晓,今日之事恐怕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现在是混江湖的拿了天子剑,这些人做事往往没有分寸,不按规矩行事,只知快意恩仇。
卢照兴需要时间,他要稳住圣上,稳住齐王,如今还得稳住李家大郎。皆因卢家在大兴城内的资产,还需得几日才能变现运出去。
只见卢照兴皱眉道:“能否给老夫两天时间,考虑考虑。”
李太平摇头道:“天子剑已然出鞘,我能等,它却等不了。”
卢照兴望着李太平手中剑说道:“难道大郎今日就要与齐王见个高低?”
李太平笑道:“卢公说笑了!没到最后一步,我怎会朝齐王拔剑。顶多说掐着齐王的脉,跟他周旋一番。”
卢照兴还以为李太平今天便要与齐王死磕,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忽然松了口气,笑道。
“大郎这么说,老夫倒是不妨说一说,到时大郎可自行寻找证据。”
李太平带着京兆府捕快拜访卢照兴,早被有心人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