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位笑起来有着小酒窝的绝美姑娘登门后,他方知到,其实他一开始选的那扇门,并非是他看到的那一扇。
同样的事情,一年前也发生在柳叶剑宗。秦九宝那个油盐不进的老女人,竟然被人说服了,且那人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
申屠玉钩大半夜来到李府门前,她站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再试一次。
李府客房,红莲翻了个身,梦呓般说道:“消停点,睡不好觉,神僧是会发脾气的。”
申屠玉钩落脚时更轻了,直到后宅院门前,才轻轻咳嗽一声。
“申屠玉钩请见大郎,冒犯之处还望恕罪。”
李府护卫手握强弩,瞄着那个擅自闯进府的女子,即没射出弩箭,也未吭声。
当后宅院门开启时,护卫们才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朝那个开门的女子,看了好些眼。
墨绿紧身,凹凸有致,比白日里那一身雪白,还要让人移不开眸子。
忽然院子里的女子挥了挥手,护卫们晓得此处已然没有他们的事了,便一个个隐入暗影之中。
慕品山捋了一下额前秀发,打量着申屠玉钩:“为什么每次都选在半夜找大郎,清清白白的说,不好吗。”
申屠玉钩一身夜行衣,此时见了慕品山,不由挺了挺胸说道:“夜话,当然要夜里说。”
慕品山冷笑道:“都是夜行衣,与我说也是一样。”
“你做不了主。”
慕品山环臂抱胸,更显胸悍:“你要明白一件事,这个家,我说了算。就算李太平想纳妾,也得我这个大妇拍板。”
申屠玉钩毫不退让的说道:“你能管的,只是这个家的女人,管不了外边的人,还有外边的事。”
慕品山嘴角微扬:“外边的人和事我懒得管,我只晓得你是找我家大郎说话,所以要么现在跟我说,要么永远不用说。”
申屠玉钩本打算试一试,没准聂三礼办不成的事,她能办成。申屠玉钩的底气,是师傅给的。师傅说过,只要李家大郎愿意,弟子可嫁,道士可杀。
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李家有个一手遮天的妇人,李家大郎怕是耳根子软得很,成不了大事了。
夜风刮下枝上落雪,打在脸上很冷,可青衫却只觉得耳朵很热。
离开金吾卫大营,李太平没有回家,而是稀里糊涂走去了骊山。直到他沿石阶而上,书院山门前看到一个人,他才晓得为何会来这里。
风中有飘雪,白衣道人转过身时,风停雪也停。
李太平笑着上前说道:“怎地还来,不觉得会惹人厌吗。”
白云子冷笑道:“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幸运的。”
李太平笑道:“还想打,再输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手上的剑,院里的人,你都没啥机会,没必要在此浪费时间和生命。”
白衣道袍缓缓伸手摘下身后宝剑:“不试试怎么知道,也许人和剑,都是属于我白云子呢。”
二人立于山门之前,声音不大,声势却很大。剑意让天地为之静默,让书院寒意更浓……
一道蓝山推开山门,朝剑拔弩张的二人说道:“先生有请。”
篱笆小院,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没啥变化。院长老人家,烤着火盆温着酒,望着眼前并排而作的两个人。
“堵了一次门,打了一次架,怎么还想在书院门前打第二次。”
“还有你,大半夜回书院,是来看我老人家的,还是来打架的。”
“你们师傅想要什么,你们心里没个数吗。做事情前,能不能动动脑子。”
院长说着忽然转头望着一旁静立的白衣女子,同时指着李太平和白云子说道:“这俩人都是为你来的,给个说法吧。说好了,谁在纠缠不休,老师也是会大人的。”
独孤清清微微一笑,淡然说道:“一个不熟,没啥好说的。一个太熟,用不着说啥。”
院长转头望着李太平和白云子:“都听见了,没啥事过了年就滚蛋。”
白云子起身朝院长行礼后,看了独孤清清一眼,却见独孤清清低着头盯着李太平,不由仰天叹息。
“何苦来哉。”
屋内只剩三人,院长起身笑道:“清清一会可随太平下山,回家过了年再回书院。在这之前,老师有几句话要和太平说……”
飞雪落满地,岁月静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