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在李太平二人愕然之中,转身朝外走去……
“缘起缘灭,聚散离合,师兄弟一场,就算咱们最后的告别吧。”
李太平追了出去,仰天吼道:“为何如此。”
人已远去,不见回音。
红莲捧着方方正的木盒走了过来,摇头道:“印堂发黑,怕是熬不过这个年了。”
李太平皱眉道:“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絮叨了一些过往。人要死的时候,总是会提起从前,却只字不提将来。”
慕品山追了出来,疑惑道:“我看他活的好好的,不像生了大病。再说这世上有几人能杀得了他。”
红莲摇头笑道:“这就要问他了。”
红莲似乎想起什么,忽然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木盒。
“差点把这个给忘了。还记得八根封魔钉吗。我让打铁的弄出八枚小剑,你应该知道这东西怎么用,我就不废话了。”
李太平打开盒盖,一股极寒之气瞬间溢了出来,仿佛要把人的血脉也冻结一般。
慕品山打量着八枚通体黝黑,长不过半尺的小剑说道:“这东西小了些,能干嘛。”
李太平笑道:“能让圣人变成凡人的东西,希望用不上才好。”
红莲拿出一把小剑,把玩道:“小子,这东西可不是白送你的。过了这个年,我得去趟洞庭山,见一见我那死鬼师兄。所以,梅执礼那小丫头,以后你得帮我照看着。”
李太平晓得,红莲登得了山,却不一定下得了山,不由皱眉道:“不能不去吗。”
红莲笑道:“总要见一见,说一说的,我和他没有下一个百年了。”
李太平点了点头,随后笑道:“当年让知客僧踢下山的事我还记着,过了年,我陪神僧走一趟。”红莲大笑道:“你不陪神僧去,没准咱们还能再见,你若去了,怕是咱俩都得栽在显通寺。”
二人大笑,却见侯离人提着裙摆打回廊那边快步走来……
“大哥好,嫂嫂好。爹请大哥过府一叙。”
侯离人小脸通红,也不知是冻得,还是怎样。
慕品山拉过侯离人冰凉的小手说道:“大郎且去吧。许久没见离人了,我们姐妹聊会天。”
文武阁内,侯文远打量着李太平,满意的点了点头。
“长大了,有本事了,只差成家了。慕公跟我寻思着明年春暖花开,便把你和品山的婚事办了。”
李太平笑道:“全凭叔父做主。”
“金花昨晚来了,跟我说了密道的事。我已经跟你婶婶说好了,让金花带着离人走。”
李太平皱眉道:“只是暂避,叔父没必要和婶婶冒险的……”
侯文远挥了挥手,打断李太平的话。
“十二卫不是齐王的十二卫,他若私自调兵,便是谋逆大罪。你二叔还有吴六七……”
侯文远一番话,让李太平知道了,齐王在军中并不能一手遮天。
侯文义,吴六七,独孤烈,手里各握着一卫兵马,这些人不见虎符是不会动的。若是齐王对文武大臣下手,恐怕会有更多人倒戈一击。毕竟,军中很多将校,都是来自各大家族。
侯文远乃大乾的兵部尚书,即便死也不会夹着尾巴逃出大兴城的。
这是李太平离开侯府时,叔父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知道,他无法改变那个男人的决定。
午后,与李府有着一墙之隔的坊街,不见往年的喧嚣热闹,空气中似乎飘荡着让人不安的气息。
赛金花看着府中挂起的彩灯,还有下人们兴高采烈的样子,不由转过身说道:“大郎什么时候进宫,我在让他们撤入密道。”
“辛苦嫂嫂了。”
说着,李太平又自顾笑道:“兴许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齐王并没有胆子将天翻过来。”
“探子来报,十二卫今日两餐,现在应该正吃着呢。估计刚好会在日落后进城。”
说着,赛金花看了看天色:“日落时分,三千甲士会在府内集结,加上候公手中的一千战兵,齐王想吃下咱们两家,不崩掉满口牙是不行的。”
李太平想了想说道:“派人给齐王捎个信,说我会在皇城内等他,是男人便来皇城找我。还有,备好马车,我和九妹会让外面那些眼线看着……”
“希望齐王像个男人一样,少干些让人不耻的事。”
赛金花摇头道:“齐王怕是不会露面的,露面的只会是齐王手中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