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叫岳母了?”一入奈绪嘴角勾起了小小的弧度,但是相比只有三个人的时候,反而显得冷酷而有些嘲讽。
当然,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的是地上跪着的两个人。
白石泽秀坐在沙发上,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发言了,直接不再说话。
“专务大人,是我教子无方,犬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下属深感悔恨,还请您能饶了他一次吧。”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听他的这一番话,应该是流见首马的父亲,说话时额头已经紧贴着地面,同时给了儿子一个眼神,流见首马也立刻跪俯下来。
看着跪下的两个人,白石泽秀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这就是他不喜欢的日本制度,等级森严,阶级制度意识严重,虽然这里没体现,但是惧上欺下风气流行。
当被跪的人无所谓,但是如果要他成为跪着道歉的人,无法接受。
“饶?卫虎常务,你是不知道你的儿子是怎么说的么?需要我让你的儿子在你的耳边重复一遍吗?”
“看在下属的微末功劳上,还请您给犬子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这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事情了,”一入奈绪的声音十分冷峻,“你的好儿子言论无忌的时候,还侮辱了仓持家的小姐,你知道么。”
“我不觉得这件事能善终,我和我的女儿很生气,我的公司也很生气。”坐在一边的一入奈绪用手指无声的抚摸着桌子,语气随意,但眼神却狠狠的剜过跪着的两个人。
顺势扫了一眼沙发上的少年,无辜的白石泽秀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浑身不适,不过对方立刻冰雪溶解,甚至对着他挑了挑眉。
“我不知道卫虎常务你是不是完全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如果社长在的话,就凭你儿子对千代的侮辱,脸上的鞋印可能就是他踹的了。”
白石泽秀这才看见流见首马的脸上真还有几个鞋印,两位太太穿的是高跟鞋,绝对不是,以这个鞋码的大小来看,多半是门口的两个保镖。
“噗嗤——”虽然很不合适,但是没有受过严格训练的白石泽秀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主要原因也有两位太太虽然和危险也很令白石泽秀害怕,但是相处的时候从来没有大人物的气场有关。
见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白石泽秀捂着嘴,神情严肃
“抱歉,我想到了很好笑的事情。”
但是流见首马同样偏过头看向自己,清晰的鞋印纹路完整的显现在白石泽秀眼前。
白石泽秀抿着嘴,神情继续严肃。
“没关系的,白石君你可以笑的,想到好笑的事情就要笑出来。”一入奈绪用不同的温柔语调带着笑意的说道。
强忍着克制,用低声但是因为房间内过于安静,所以大家都能听见的笑声笑了一会儿后,白石泽秀抬头看先两位太太
“我笑完了,阿姨您继续。”
“结束后把你在笑什么跟我们分享一下,不好笑的话等下你也跪着。”一入奈绪笑盈盈的说道,眼神戏谑。
“真跪啊?我想起来我有个很重要的文件要处理,两位阿姨我就先走了,为了我们公司更好的明天!”
用传销般的语气说完后,白石泽秀起身。
“坐下,不好笑的话等会你站着总行了吧。”
“好嘞。”
跪着的流见卫虎冷汗更盛,对于白石泽秀这个人与两位太太的关系有了更清楚的认知。
“回归正题,刚刚说到哪里了来着。”一入奈绪说道。
“鞋印。”只有白石泽秀回答。
“鞋印之前呢?”
“事情的严重性。”
“对,卫虎常务,你应该庆幸你儿子已经算是给你留下了余地,看在你这么多年为公司做出贡献的份上,你还能继续留在公司。”
“结果很确定明了,你也不用再试图求情。流见首马,已经不再是我们公司的一员了,在道歉信写完发布后就可以离开我们公司了。
同时一入家、仓持家,以及和我们有着良好关系的合作伙伴,也都不会再录用他。
至于你,念在你的功劳,你今天把手头上的工作全部交接给乌见役员,同时他取代你的位置成为常务,我们材料的分公司缺一个管理部长,你尽早去报道。
如果对于我们的处理有意见,你可以回家养老,我没有意见。”
“没没有。”沉默了几秒,跪在地上的流见卫虎艰难的说道。
从公司的常务变成了新收购下分公司的一个部长,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个高位,但是对于他而言,十几年的努力毁于一旦,自己的儿子更是前途渺茫。
一入家和仓持家,这两个大家族的黑名单,无论是对立企业还是友好企业,对于流见首马都会不敢接受。
流见首马的手死死的抓着地毯,拧出螺旋的花纹,他愤怒又不甘心,他觉得自己被狠狠的摆了一道。
都是这个人,他为了坑害自己居然作出这种事!他根本不配!自己才是最合适的!
双眼通红的他抬头看向白石泽秀,失去理智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刺耳
“一入千代不应该喜欢这么一个阴险的人,更何况他还无能,三天的决策里,他做错了多少个,如此频繁的错误率怎么可以当领导!
其中一个决策要不是他下属提出,会让这个短期项目整整延后至少一周!”
希望抓到白石泽秀把柄的他,这段时间对这个项目的关注是无与伦比的,他可能是除了三人之外,最了解发生一切的人。
“一入家这么大一个家族,要是交到他的手里,迟早会走向衰亡!毁灭!一入千代喜欢他真是愚蠢透顶,这样的贱女人真是”
“住嘴!”
话还没有说完,抬头的他已经被流见卫虎打了一巴掌,止住了话头,流见首马双眸颤抖着,张着嘴巴没有说话。
本来还是笑盈盈听着流见首马骂自己的白石泽秀的表情逐渐收敛,直至面无表情,他缓缓的走上前,鞋底与地毯发出轻微的脚步声。
“啪!”
与流见卫虎只是想要让儿子闭嘴的巴掌不同,白石泽秀这一掌,是真的用力,直接将人打翻在底。
“很好。”一入奈绪的脸上挂着极度危险的‘笑容’,“你说的话我很不喜欢。”
背地里说,和明面上还敢说,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得到一入奈绪眼神示意的黑泽有希,过来将流见首马细心的扶正之后,用力挥掌,再次让他的侧脸紧贴地面。
扶起,倒下,扶起,倒下
流见卫虎的头已经又磕在了地上,浑身颤抖着,他甚至不敢阻止。
“你应该庆幸我们已经洗白走正道了,不然你可能这辈子连话都说不了。”擦了擦手,黑泽有希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第一,我还年轻,”白石泽秀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第二。”
他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俯视脸颊开始肿大的流见首马。
“你难道不知道‘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么,现在三天都已经过去了,有没有可能,我就算在你擅长的领域,也已经比你优秀了?”
“需要我展示给你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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