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许久之后,季芯澄才找回拥有四肢的感觉。
稍一动,却又‘嘶’了一声,头顶立即传来男人关切的询问,“疼?”
季芯澄勉强睁眼,才知道自己整个趴在他身上,费了点耐力才将曲着的双腿伸直,却在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他某处,终于像触电一般顾不得全身的不适,在薄被下一侧身,滚到了凉凉的床上。
“急什么?”
顾少泽侧过身来,先是把她往上提了提,让她枕在自己手臂上,然后让她也侧着身往自己躺过的地方挪了挪,季芯澄立刻感觉到舒适的暖意将她包围,这才收回原本想推开他的双手。
“是不是疼?”他又问。
季芯澄将头又埋得深了些,散下更多长发,在他的视线里将整张脸都裹住了,才闷闷出声道,“不疼。”
“那你喊什么?”
季芯澄猛地抬起头,“我什么时候喊了?”
顾少泽抿唇笑,“就现在。”
她意会过来,想再躲回去,却不能了,被他又往上提了提,然后按在他臂弯里,再次闯入她口中,强势占据她所有早经历过他的领地。
其间,季芯澄隐约还听到他有力吞咽的声音,太过暧昧,终于分了神……
“够不够?”他放开她时,竟然这样问。
季芯澄羞恼地瞪圆了眼睛,半晌才能准确发声,“顾少泽,你能不能不说话!”
男人若无其事地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没发现么,你在睡着的时候都有反应,所以我才进得去……”
简直不能听,季芯澄‘啊’一声尖叫,当即抬手要推开他。
她本来就全身发软,这时又被困在他两手之间,拳脚根本施展不开,没得手就被他制住,“怎么,还有力气?那我们继续。”
他俯视着她,轻松将她两只手臂压在怀里,就要以行动传达他话里的意思。
季芯澄挣开他,往身后退,又迅速一滚,巧妙地将身子裹了起来,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背对他道,“我要睡了,你自己再去拿一床被子!”
顾少泽有些哭笑不得盯着裹成粽子一般的人,一时没有说话。
季芯澄被他这一闹,身上很疲倦,可哪里有半分睡意,闭眼听床另一边并没有动静,又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顾少泽正等着她动静,这一眼便知她睡不着,便又挪了过去,连被子将人都拥到了怀里。
“习惯了吧?事后得抱着你才能睡得着。”
“你说我,你不也是这样?”
男人这时倒没反驳,只是“嗯”了一声,将她抱得更紧。
初秋的夜晚虽凉,但季芯澄将被子裹了两层,再被顾少泽这么紧紧抱着,很快就感觉到汗意,推一推他,“哎,被子分你一点。”
其时顾少泽已经闭上眼,真打算睡觉的样子,听这话又睁开了眼睛,“老婆心疼我着凉?”说着,已在她的示意下将被子摊了开来,盖在两人身上。
被子下的两具身躯很快又以彼此熟悉的姿势拥在了一起,顾少泽的手放在她的腰上,仅仅是移动个分毫,她都能够猜到他是不是真的想睡觉。
提醒他道,“要睡了,明早我还有戏。”
“你没看手机?”
“什么?”季芯澄这才睁开眼睛。
顾少泽又道,“我前面跟你说的你也没听见?”
季芯澄没有言语,寂静的夜里,分不清这几句话之间有什么关联,索性抬起身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顿时一阵凉意,手机好不容易摸到手里,适应昏暗光线的眼睛一时受不了强光,只好往手机屏幕一背,挡了挡眼睛。
顾少泽隐约一声叹息,从她手机中接过手机,把屏幕亮度调到最暗,再递给她。
“谢谢。”她习惯性道谢。
打开手机,耳边已听他道,“你们剧组今晚夜戏有工作人员受伤,明早的戏调到了下午,你明天有半天假。”
季芯澄这时也翻到这则通知,又看了眼大家的聊天记录,知道受伤的工作人员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
“幸好没大事。”
她说着,退出群聊界面,意外地看到与商萱的聊天框上有未读提醒,便点了进去。商萱在九点之后回复了季芯澄邀请她来派对的信息,“谢谢你的邀请,我就不去了。”
回复之后又有新的消息,是接近十点的时候发过来的,像是精心编辑过的一段话,全放在一个灰色方框里“芯澄,你当年并没有错,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今后就不要再对我抱有歉意。我原来也以为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但现在我渐渐发觉,我已经不是过去的自己,再勉强自己成为过去的商萱去跟你们来往,我会觉得很有负担,并且对我而言意义不大。我剩下的时间不多,就想安安静静度过。谢谢你和唐棠。”
反反复复将这段话看了三遍,季芯澄眼中涌起泪意。
“怎么了?”黑暗中,顾少泽问道。
季芯澄的手机侧着,他那个角度并不能看到手机上的具体内容,季芯澄摇了摇头,将手机锁屏,顾少泽顺手接过放回床头柜上。
等他收回手,就将她正式搂到了怀里,不是纯睡觉的姿势,季芯澄软软地,竟没有拒绝。
察觉到不对,顾少泽再次问道,“出了什么事?”
季芯澄终于落下泪来,泪水打湿顾少泽光洁臂膀,他很快动了动,起身要开灯,被季芯澄摁下,“是商萱,她说我们以后不要再来往了……”
她语带哽咽,十分难过的样子。
顾少泽对商萱印象本就不好,但季芯澄真正哭起来,他也不能坐视不管,便问“为什么?”
“她说她的时间不多了,只想安安静静度过。”
见她哭得凶了,顾少泽不得不拿过纸巾来,替她擦脸,季芯澄问,“你说,上次她帮我们的事情,司乾知道吗?他会不会因此对商萱吵架,所以商萱才要躲我?”
“她帮你,司乾为什么要跟她吵?”顾少泽不解。
季芯澄心里认定是司乾绑架她的这个念头很强烈,但她没有证据,也不敢贸然对顾少泽提起,是以顾少泽不明白她会这么说的缘故。
从他手中接过湿巾,按了按眼皮,季芯澄才道,“我在他们婚礼上失踪的嘛,又因为之前的事情,司乾大概不是很待见我,就担心他们会因为我的事情闹矛盾。”
“你想多了,她大概就是指时间不多,死前不想再跟你们有密切联络,免得走的时候你们忘不了她。”顾少泽见她平复下来,将干湿两盒纸巾都放回他那侧的床头柜上,语气漫不经心,因此这个‘死’字就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