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管王武仁如何惊慌失措地朝着他挥手“嘘”道“别出声!我是太医令!”
“你是太医令?那也不比圣上的命要紧!”曹二柄慌忙取过火钳,将风炉上还未烧尽的药方夹了出来,迅速地溜了一眼。
王武仁大怒“放肆!你是何人?”一边训斥,一边夺过那半张烧焦的残页,揉作一团。
“学生曹二柄,乃针生第二十人。博士说过‘补药以味胜,需文火慢熬’,并且‘久煎去其熟而停留’!
这几日学生偶感风寒,生怕自己咳嗽破坏了火势,才故意在角落看着,还用针封了气海,你倒是好,一来就烧纸,如此一烧,火势忽大忽小,这药全毁了!你……罪当斩首!”
顿了顿,他又道“你烧的是何物?拿来给我看看!”
王武仁惊骇之余,松了一口气。他冷笑道“曹二柄?你就是个医呆子!是今年新进针灸科学生?还是末一位的?你看,就算给你看,你也看不懂!”说着掏出了被揉成一团的纸球。
曹二柄接过一看,半晌,果然挠头“这……这是安神的药方?你为何烧它?”
“没错。”王武仁假惺惺得意道“服我此药之人早已药到病除,还留着方子作甚?还有,给圣上煎药的伙计怎会由你这样的人来做?我看你才罪当斩首!”
“也是……毕竟是我让你钻了空子……”曹二柄喃喃说了两句,突然大喊一声,噗通跪在地上“太医令饶命!学生是替人看药的,太医令若说出去,学生还要连累师兄师父了!”说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了起来。
王武仁诡谲一笑,“也罢,只要今日你遇见我一事不告诉给任何知道,我也就当没见过你!”
“太好了!遵命!遵命!”曹二柄叩头连连,看着王武仁离开,亦松了一口气。
当夜,赵耿和于忠从曹二柄处得到了这半张药方,曹二柄很肯定地道“这是安胎药。”
同时,与曹二柄同时入宫的御膳房新人也传来了极为可靠的消息,——皇后的口味突然变了。从不喜欢吃酸味儿的娘娘每一餐每一菜都要添醋。
此外不算,几日之后,身在兵部的于忠接到了一个十分神秘的任务,暗中出城去搜罗身怀六甲的孕妇并且等待她们生产,要在她们临盆之日取来一样东西,正是新生儿的胎盘。
而这些新鲜胎盘,最终又回到了那两个去处御膳房和太医署。
忍受着巨大的煎熬,于忠愤然道“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绝不能再让这个妖妇如此无法无天!耿兄,你看我们现在如何是好?”
“此一局乃是危局,羽王殿下是断断不能拖累的……”略为沉稳的赵耿沉吟道“你我二人又势单力薄,不如寻求外援。”
于忠道“落庄主光明磊落,鹊尊也直言耿直……”
赵耿摇头,“琴门中人虽恪守信义心怀天下,但琴门与朝廷有过规矩,不到万不得已,琴门绝不插手庙堂之事。况且圣上抱恙,就算我等有琴门支持,也是师出无名。”
“那……”
“如今只能铤而走险,去找他。只有和他联手,才能废黜皇后。”
于忠愣了一愣,“他?这、这可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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