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接下来的日子里,凡是看到没见过的人,不管是黑头发黄头发、直头发卷头发、长头发短头发,在苏晤广眼里都显得鬼鬼祟祟——就像每个人都是间谍一样。
而托天上的“人”的福,大院里深居简出的人在这次下降后出门的次数也变多了——比如家住二单元二楼,喜欢摄影的区伯的儿子区俊豪,这段时间总拿着他爸的摄影设备在大院里朝天上拍。
区伯退休得比罗建民还要早,花了不少钱买了台相机,喜欢拍拍花花草草,还加入了什么摄影协会。早在天上那东西第一次下降时,区伯就带着设备上楼顶拍了。虽然像之前卷筒粉说的,区伯的设备也拍得不是很清楚,但永兴市里的报社,设备能比区伯好的也没几家,在那次轰动全球的报道里,几家本地、外地报社的报道图源就是区伯提供的。这事也让区伯脸上添了不少光。
而他的儿子区俊豪,快三十的人了,毕业后就闲着没怎么工作。前两年开了家烟酒铺,经营不善也倒闭了。但区伯两口子实在是溺爱他,现在他也没结婚也没谈恋爱,就窝在房间里。听说国外开始弄什么互联网,区俊豪不知道也到哪个大城市弄了一套电脑主机回来,媒体在房间里捣鼓
眼看儿子有了出门的兴致,区伯自然把摄影设备都让儿子拿去用了。今天区俊豪还煞有介事地穿啥了记者一样的小马甲,背着个单肩包。可这里的人都知道,只是在大院里拍拍,哪用这么全副武装。
“拍到啥了豪哥?”卷筒粉一边手端着碗,一边靠近区俊豪。没错,今天中午他们父母又回不来,卷筒粉和苏晤广两人又在老黄这将就了。至于其他人呢,估计是家里有大人或者是给他们留了饭吧。总而言之,似乎好久没看到其他小伙伴了。
区俊豪看着卷筒粉油腻的嘴角,像是怕他碰到自己老爸名贵的设备似的,脸上浮过一丝嫌弃。但是想要炫耀的心还是战胜了这种嫌弃。
“的确拍到好东西了,你们过来!”区俊豪招呼这苏晤广和卷筒粉往石桌那方向走。顺手把相机收好,把包一别扭到身前,从包里摸出一本相册。
好家伙,原来全副武装还带着相册,哪有人平时出门是带着相册的?分阴就是一次精心准备的炫耀,也许已经企划了好几天,就等着卷筒粉这样的导火索来给他炫耀的机会。
相册往石桌上一摊,区俊豪还不让碰,他自己一页页翻。前边有他小时候的照片,却还讲起了照片背景故事。
“这是我小学的时候,在动物园鳄鱼池,你们现在肯定看不到了,动物园装修过后这里都没了,你们出生前就变样了,可是绝版!”
“这是我爸在大会堂门口,这机会一般人去不了!”
“这是前年我去了纽约,飞机你们坐过吗?我一坐坐了30个小时,好家伙,那滋味,我留恋美利坚的风景但经不住那份罪!”
……
就像是整个人生都过了一遍,可两小孩无非就想看下天上那东西的近照,眼看卷筒粉碗里饭菜都见底了,苏晤广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