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这片野生竹林因为没有人修剪管理,长势有点任性,有点野蛮。
因为过于密集,很多时候牛尔还要绕着一簇一簇的竹林走。林间的地面因为极少见到阳光,似乎总是湿漉漉。地面上的植被也比较少,甚至有些地方连根野草都没有,只有还有些泥泞的湿土地。
牛尔见到刻划在竹子树干上的这些字迹后,尤其是只见到了那个“尔”字,而没有见到“牛”字,让他有种立刻就要去找到“牛”字的冲动。
不是他犯了强迫症。而是他要进一步证实,这些痕迹确实是由水洛伊莎留下的,而并非是别的什么人的因缘巧合。
于是他站起身来,开始在附近的竹林里到处转。
很快就发现,还真有“牛”字。
走不了几步,就会发现身前的竹竿上也会有字。要么是个“尔”字,要么就是个“牛”。要么就是个“笨”字,要么就是一个“傻”字……
匆匆转了几圈后。
牛尔大概觉得,这些字以“牛”和“尔”两字为最多。其次就是笨字,然后就是傻字。
不用说,这些字自然都是水洛伊莎的手笔,牛尔的心终于踏实了。
然后他的心口也就开始有点疼了。
水洛伊莎果然是在这里,自己怎么就一直等到现在,才……
牛尔又回到刚才坐的那块大石头上,仔细地数起划在那根竹竿上的那些个“正”字。共有十九个正字,加上最后那个只写了三笔没写完的,共有98划。
“正”字是尼撒镇中小学评选班干部和三好生或什么优秀生时最常用的计票方式。候选人每获得一张选票,计票人就在黑板上写上一划,直到把一个正字写完,再写第二个正字。
因为一个正字是五划。唱票完毕只要数一下某个人得了多少个“正”字,最后得到多少票就一目了然。
水洛伊莎刻划在这里的正字,牛尔想来似乎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用一划来代表一天。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九十八划,那就是九十八天。
牛尔从燕州回到尼撒镇的那天是一月二十八号。她们娘俩离开的时间不是二十八号,就是二十七号。如果从那天的当天算起,九十八天之后,就是……四月末,最多是五月初的那两天。
看来水洛伊莎已经连续来过这里九十八天等自己,仍然没等到,然后就再也没来……
竹林间的地面上,牛尔能见到自己刚刚踩过的脚印,却已经见不到其他的任何脚印和其他痕迹。大体说明近三个月来,水洛伊莎很可能是再也没来过。
她是放弃等自己了,还是又离开了这里……
或者,她是从哪一天开始算起的呢?
在这之后水洛伊莎如果离开了这里,又去了哪里呢。
牛尔往界碑的那边看了看。就跟那个银镜寨子一样,这一大片竹林也是从中分开,两州各占了一半左右。
出了竹林后,牛尔围着竹林在四周又转了好久,仍然没发现有人在附近居住过的痕迹。
回去与杨晓农汇合后,两人就直飞银镜寨。
距离银镜寨子不过三五公里远,对面缅州的一所小学此时刚好下了上午的第三节课。
天空隆隆的飞机声传来,学生们纷纷来到操场上仰头张望着。
极为偏僻的山寨,虽然常有游人过来,却极少能见到飞机。甚至很多老人甭说没见过飞机,一辈子连火车都没有见过。
“玛塞耶,有架直升飞机正飞去银镜寨,飞机上还有字,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你不出来看看吗?”
一个只有十来岁模样的小女生从外面跑进教室,冲着还在讲台前的讲桌上批改作业的一位年轻女性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