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苏九龄越过垂花门,径直走向庭院,入目便是正房两侧长势旺盛葱郁的两棵松树,庭院内来来往往的走动着忙碌的下人。
一位年纪约摸十六七岁的下人,手里正拿着一把扫帚,专心的在地面上呼喇着,他一抬头,就看见一位玉树临风、手拿折扇的英俊男子,忙拿着手里的扫帚,小跑到男子跟前,笑嘻嘻道“苏公子,我家少爷现在正在厢房,闲着无事呢!”
“那正好,看来我这次是来对时间了。”苏九龄笑着说。
下人微笑着,不再接话,又拿着扫帚跑回到原先的位置上,继续手里的活计。
苏九龄还未走到东厢房,便在门外喊起了幕尘的名字;此时,正坐在圈椅里无所事事、无聊至极的幕尘听到一声洪亮的声音,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坐起。
“幕兄,今日小弟又来叨扰你了。”苏九龄一边笑着走进厢房,一边说道。
“哎呀,九龄,你可来了,我可快闷死了,走,一块儿上街去。”幕尘笑嘻嘻的就要去拉苏九龄的衣袖。
“等等,幕兄,我今日找你,不是上街玩耍去的。”
“那是为何事而来?”幕尘一副除了找我游玩之外,不可能有正经事的笃定模样,着实将他打击一番。
“罢了,今日找你来,确实也是为了玩耍的事情。”
“咱俩整日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一点大男子的志向也没有,是不是枉为男人了。”幕尘笑着说道,言语之间丝毫没有一点惭愧之意。
苏九龄毫不留情的拆穿他的假意道“那是幕兄,可不是小弟,今日来府上之前,我可在家中已经温习圣贤书许久了。”
“说吧,今日有啥好玩的?”
“听说瓦子街今日举办了一场赏花大会,幕兄有没有兴趣陪小弟一起过去看看?”
“瓦子街?何时有这个节庆了?”幕尘疑惑不解又好奇道。
瓦子街是京城有名的一条小吃街,这里每天都有上百家商铺开张,里面人潮流动,好不热闹;尤其到了节庆日,乡下的,城里的,有钱的,没钱的,都会来瓦子街一逛,哪怕荷包里面没有钱财,光是闻一下这里的味道,也都饱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听说是刚来京城的一位商贾人士举办起来的,这位商贾素来喜欢种植一些花花草草,来到京城之后,发现这里花卉众多,便有了这个想法。”苏九龄回忆着府里的下人告诉他的话,大致转述给幕尘听道。
“你有去看过没?”幕尘兴致高昂道。
苏九龄微微摇了摇头道“此次赏花大会和以往的形式有所不同,历年来都是花开时,我们去自然界踏寻赏花,今日的赏花大会,是京城各个种植花卉的农户,以及爱花养花的兴趣者共同带着自家来的花卉供人欣赏游玩;我听家里的下人讲,还有各种比赛呢!”
幕尘听得蠢蠢欲动“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二人并肩刚走到抄手游廊那儿,便迎面碰到了幕府四小姐幕彤彤。
幕彤彤一身水红缕金挑线纱裙,稚嫩的俏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幕尘看着妹妹略显手足无措的模样,便心中了然。
他虽然一向不喜欢心肠歹毒、颇有城府的柳芊芊,但对柳芊芊的三个孩子,幕尘做到了兄长应该做到的责任,该有的礼仪和谦让,该有的关心和呵护,一样不少,一样也不多。
“彤妹妹,我跟苏兄一同去瓦子街那儿看赏花大会,你有意不?”幕尘随口问道。
幕彤彤芳龄十四岁,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深闺姑娘,她早已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却碍于父亲母亲的严厉管教,从未敢走出过垂花门一步,外面的世界,念得久了,她便在门内来回徘徊,探头探脑,以解相思之苦。
她的眼中因幕尘的邀请而充满光芒,幕彤彤将视线偷偷地瞥向苏九龄,发现这个高贵优雅的男子并未将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哪怕一秒也未停留;亏她一听到府里下人说苏公子到访,还专门精心打扮一番,想到此处,幕彤彤难免心里有些惆怅。
“大哥,你和苏公子先等我一等,我去跟爹娘说一声。”幕彤彤最终还是不想放弃和苏九龄相处的大好机会,她决定鼓足勇气,去和爹娘商量一番,说不定,父母心情大好,就同意了。
苏九龄倚靠在一根朱红漆柱上,幕尘面对着他,两人口中闲聊着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