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伽南尊者位列万古十二尊,德高望重,定不会夸海口虚言以对。
其话中星门在与不在并不重要,联合那最后的‘渡我’之意,恐怕是有两层含义。
一者,星门在,的确可以就此回到山海,但这神罚大陆恐怕危险,难保十年后珈男不会携众侵入山海。
二者,星门不在,极有可能是伽南尊者已发现了其它可以回到神赐大陆的方法!恐怕这返回的方法,很可能是对修为境界上,有所限制!
而珈男目的很明显,欲摧毁星门,阻止自己回归神赐大陆,但有伽南尊者阻挠,恐怕十年之内她休想进入净土,更别说摧毁星门。
与其如此僵持不下,倒不如各自罢战十载。
因为,珈男深知伽南素来不诳言弄虚,若弥乐尊者十年后涅槃而去,那就再也没人可以阻挡她的脚步。
恐怕这十年之约的前提,是自己不能在这十年内踏入净土吧?
如此,无论是伽南尊者还是自己,好像都需要这十载的时间来解决后患。
若伽南尊者能用这十载时间,悟得化解体内恶念之法,那于伽南一道来说,定然功德无量。说不得,还能借此令珈男回归清明,摆脱魔道。
而若是真的如此行事,那自己将成为双方平衡的‘筹码’,短期内恐怕无法回归神赐大陆!
想来,伽南尊者所言那句‘身随心境的升华,契机一到便是归时’,已点明了自己需在这十年内,达到某种境界条件,便可另辟蹊径回归山海。
静下心来想想,好像无论是在这神罚大陆,还是神赐大陆,以自己现在的实力,都实难左右局势。
如此,这十年之约又显得至关重要!
虽说借此十年,自己也可好好的静下心来,长期闭关修炼一番。但自己在此逗留十载光阴,那神赐大陆的局势又不知将演变成何等模样。
看来自己这‘肉票筹码’,是该抓紧赶往忘煞河畔了,也好早些权衡利弊此事。
此刻,乌阿回了五行洞天世界。
霸波儿也已来到了峰巅多时,她得悉了此事,
便看向了洛羽,询问道:“公子,您真的要答应十年之约?”
她知道,公子一直心系神赐大陆安危,挂念着宗门、亲朋好友,无时无刻不想着早日回归山海。
洛羽则眺望向了遥远的北方云空,久久不语。
他呼出一口浊气,微微摇头:“我也不知,还是先赶路吧。”
说罢,二人俯冲而下。
如今,他们并没有选择虚空飞渡,而是陆路。
因为,自从进入忘煞河千里之内后,空间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旦踏空虚渡,灵力与气血便会极速流逝。
且不时还会有黑云狮鹰游骑四处游巡,反倒不便。
所以,在这最后时刻,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过渡消耗,需时时保持体内充盈。
忘煞河,北岸雪谷冰原之上。
此刻,伽南尊者正微笑如弥勒佛,点头道:“不错,正是十年之约。十载之内,若我渡了恶相,你则不可挥众染指北地净土,我自会叫洛羽随你而去,化你心中怨恨。如何?”
“当真!?”珈男霎那意动:“他会听你的?”
她自然明白,若伽南尊者一意阻挠,自己恐怕十载内万难进入净土。
届时,弥乐所留下的恶相可不会听命于她这圣女,吉凶祸福难以预料。
可伽南尊者若能化解体内恶相涅槃而去,那在这片大陆上,便无人可与自己抗衡,一切皆在掌中。
但伽南尊者再是慈悲为怀念及众生,他难道会看不出此点?又如何能叫洛羽答应?
只见,伽南尊者接着说道:“洛羽听与不听,待到时一问便知。不过若我未能渡化心中恶相,我自会在涅槃而去前毁了星门,保山海神赐无恙,也算了你的心愿。但你需应我,必倾尽全力,诛灭我之恶相。”
见弥乐尊者终于道出了重点,珈男心中大定,同时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她目光冷艳,毋庸置疑道:“可以,不过释尊也得答应,在这十载内,他绝不可踏入净土之内。”
“自然如是。”伽南尊者点头:“来时他可入此雪谷中,你可于雪谷北出口布下结界,我则于南入口处加固此结界。如此内外隔绝,互不侵犯,尊意如何?”
珈男颇为满意地点头,遂静候洛羽到来。
毕竟在她看来,反正强攻也要耗去近十载光阴,且消耗甚大。而回归神赐大陆只有星门一途,只要洛羽不进入净土之内,自己等上十载又有何妨?
何况弥乐祖师身为伽南尊者,自不会诳言妄语欺骗,其所虑之大乃阻止夜游卫侵入山海,乃是众生的安危。而洛羽一福,试问在眼前的伽南尊者眼中,又如何比拟?
所以,自己没有理由不答应。
至于什么侵入山海,什么墨灵圣主的无上意志云云,这和洛羽相比,皆是浮云。
只要洛羽不离开此地,神赐与神罚大陆再彻底断绝,那又有谁能阻挡他们在一起呢?
此刻,双方罢战。
伽南尊者挥手,吩咐已来到身旁的无心、慈海二人道:“且去忘煞彼岸,迎洛小友归来。”
“遵,祖师法旨。”
无心老祖、慈海渡者行礼,遂奉命前往忘煞河南岸。
显然,二人这是要接迎洛羽来到,以防珈男突起发难拿了洛羽。
当然,珈男圣女也不会任由伽南尊者一方,单独去接迎洛羽。
毕竟洛羽此刻可是双方的重要‘筹码’,若是落到了对方手中,那这什么十年之约,也就甭谈了。
一时间,硝烟退去。
莫名其妙的夜游卫们,得了圣女之命,已纷纷让道,却也显得极为困惑。
此刻,恶来尊者正望着迎面而来的无心、慈海、大火、寿行四人,其一双血瞳已闪现寒芒,心中隐恨而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