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时,一道身罩玄袍斗篷的身影,已出现在了通道处。
随即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咕噜噜’地滚落在了莫庄的眼前!
那神秘人随之邪笑:“蝼蚁,你的父亲本少送来了,还不快交出你手中之物?”
莫庄霎那睁目充血欲裂,他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悲愤仰头,龇吼裂音,紧握天涯尺:“狗贼~我要杀了你!!!”
放荡不羁的怪笑声忽起,刺耳咋心,正刻骨铭心般森寒回荡于莫庄的心中。
而莫来老祖已猛然一拉几近嗔恨欲疯狂的莫庄,将其掀入身旁一突然打开的无底暗洞之中!
“不~!”
莫庄身坠弯弯曲曲的暗洞前,禁室内摇曳的灯火一闪,他竟窥得那神秘人遮盖在斗篷下的半张玉面!
只这一霎窥得冰山一角,便叫他难以置信地睁目瞪圆,却已坠落道洞深渊之内,再难细看。
与此同时,那洞口上方已传来了莫来老祖犹如诅咒般的惊天动地之声。
“寸心重现之日,莫家重振之时~”
随即,神影强者轰鸣自爆,强大无匹的暴烈之力,已震荡万仞禁地残峰,宣泄八方!
山海修真世家,一代传奇人物莫问南所开之莫家,泯灭。
万仞山莫家被灭的消息,对山外山来说,无疑太过耸人听闻。
甚至连是谁所为,都无人知晓。
而侥幸逃生的莫庄,在寻得其姑母莫兴儿后,好像变得没心没肺一般,依旧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甚至成天醉酒买梦、纨绔成性。
任谁询问他当时情况,他都一概不知,仿佛覆灭的不是他莫家,死都族人都与他毫无关系!
如此,一问三不知下,倒是恼坏了莫兴儿,她是报仇无门,雪恨无踪。自己这不成器的侄儿,虽是剩下的唯一男丁,如今却在巨变下彻底成了废物!如之奈何?
但五行宗、幻天宫等,却都将矛头指向了秋水宗、谷影宗一系。认为是秋水宗等人预先故意挑起事端,先以围点打援,再行调虎离山,最后乘所有人精力都集中在北地之机,釜底抽薪灭了莫家。
不得不说,这推测合乎逻辑,让人不得不信。
自此之后,两方时常大打出手,却也奈何不了对方。
毕竟现在莫家被灭,实力有损;而对面的玄天宗燕飞舟和秋水煌,皆在上古法华金丹的辅助下,一个入了玄修空冥三层,一个则是剑修空冥二层。
其整体实力,已丝毫不逊色己方。
加之近来传闻,五行宗大觉地仙丹老早已远走无踪,离开了神赐大陆。
于是乎,谷影、秋水宗等更没了忌惮。
而就在洛羽闭关十载的最后一年中,神赐大陆凡俗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此事,直接导致了南北六州凝一之势,遥遥无期。
因为,在洛羽十年之约的第六年时,人王赵玄开始闭死关于玄湖,一直到第九年都未见出关。
而这一年,赵皇成巡行天下之际,突染恶疾骤薨于泽州境内!
致使新皇人选未定,赵国上下不安,暗潮汹涌。
长公子赵彻,年方十二,却素来宽仁正直,初显明君之气象;二公子协,年不过十,心性跳脱,顽劣不堪,难堪社稷重器。
如此,国不可一日无君,理当立长公子彻,暂继大统以稳社稷。待人王赵玄出关之后,再行歃血奉天大典以正天子位。
然,如今凡俗朝堂之中多有散修之士享居护国客卿之尊位,权势滔天,非寻常人臣可比。
彼时,一众护国客卿与大将军赵能合谋,秘不发丧,封闭内外消息,欲废长立幼,强立少公子协为帝。
众臣刚直力谏,反而惨遭获罪屠戮灭门,其挟天子以令天下,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
尔有忠坚之臣,暗中传信远在北方边境,执掌二十万精锐大军的书方仪,以期能回王师正朝纲,擎社稷于倒悬。
一月后,天阴如无月之夜,风起于北,速掣向南。
赵宗亲先皇赵成之皇叔,年过花甲的大将军赵能,在一众护国客卿的鼎力支持下,竟假传圣旨擅立少公子协为太子,而后数日宣告赵王成薨!
而就在少公子协即将登位大宝的前七日,已是领镇北将军的书方仪,竟引五万百战精锐暗渡泪孤海。
书方仪为洛羽之真传弟子,自得水灵族友好相待,如此五万大军有水灵族相助,一路乘风破浪南下,于继位大典前一日的辰时,自白河入海口驶入中州境内。
彼时,两岸早被预先埋伏好的斥候封禁,遂得顺漳水而下。
当翌日东阳升起时,其五万精锐已如天兵天降,陈兵于准备登基告天的北炎山下。
北炎山东、西、北三面峭壁,唯有南面开阔,可登山祭天受禅。
此刻,大将军赵能正与诸护国客卿,挟持百官,领三万禁军,拥少公子协欲登北炎山受禅台。
山上玄旗招展,三万禁军陈兵南山下,护卫左右。
而书方仪的五万百战边军精锐,亦在此时突然杀出,列开了阵势,将南面封死。
一时间,战旗猎猎,擂鼓震天!
其中军大纛玄旗猎猎招展,上书斗大金字——‘奉天王师,赵,镇北。’
但见
前军战将十数,挺枪勒马,将旗激荡;中军刀枪直刺苍穹如林;两翼铁骑沉喝闷踏如雷滚。
赫赫军威,百战肃杀之气只叫天地色变,如乌云盖压大地四方。
山下三万禁军虽甲胄精酿,铁面骇人,威武不凡,但面对五万精锐边军,他们这些未经历过战阵的禁卫,又如何不惊惧?
霎时,三万禁军已在慌乱中,直接列就半月防御之阵,大盾在前,长枪在后。
显然,他们这是明知的选择防御,打死要做乌龟了。
如此惊变,早已惊动了正登至半山腰的小皇子与赵能等人。
他们正立于山腰处,俯瞰南山脚下旷野。
那黑压压一片中,清晰可辨的镇北将军大纛正在向前移动
见得镇北将军大纛,被挟持的百官中,多有激动之色。
而少公子协见了已浑身瑟瑟发抖,他竟慌忙摘着帝冠,畏惧的说道:“镇镇北将军到了,本公子不当皇帝了,不当了!”
大将军赵能霎那色变,气得吹胡子瞪眼,连忙上前阻止,怒容厉喝:“陛下乃我大赵新君,他书方仪是我赵氏之臣,何惧之有?”
少公子依旧惊恐,甚至都哭起了鼻子。
他退缩摇头:“不~父皇说过,镇北将军是洛仙师的得意弟子,连玄皇叔都是他师弟,我我怕~。”
“岂有此理!”赵能怒火中烧。
他怒愤道:“想我赵氏自有天下以来,何曾受制于他人,仰人鼻息?今我朝有诸山外高人为护国客卿,何惧他小小银手探花?”
赵能身后一老者客卿微笑点头,捻须倨傲道:“陛下与大将军无需担忧,有我四人在此,定保社稷无恙。”
与此同时,山下三通鼓罢。
阵前大纛之下,一身披软甲,手着银丝手套,腰后横跨两把剑器的少年,已单枪匹白马行于两军阵前。
这少年,正是赵能口中的银手探花——书方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