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惊醒,望着一副奸商模样正掂着手中灵晶的双飞,劈头盖脸的喝骂道:“你在作甚?本尊在和你谈器胚,你到底作甚?一副市侩嘴脸和吾七绕八绕翘舌忽悠,还套老朽的棺材本?!这一套一套的都他娘跟谁学的?”
双飞一时演得激动,竟将自己带入其中,此刻被祖师一朝喝醒。
他顿时怂了,陪笑着双手奉上灵晶,暗道,‘得了吧~您老棺材本就这价位?抠门’
同时,他尴尬而笑:“~祖师爷,这这其实是小师尊编的什么‘宣传词’,弟子这不是一时兴起”
一听这一套套的忽悠,竟然是出自洛羽之口!
娄白心中暗惊,天机道子果然不简单啊!只几句看似粗俗的话,竟然就能忽悠得本尊鬼使神差地奉上灵晶,不简单,不简单!
难怪我这徒孙明明已是空冥太一,却心甘情愿的称其为师尊!
思及于此,他也不好说什么‘宣传词’不好之类的,毕竟是出自天机道子之口嘛,这点眼力见,他虽是独眼,但还是有的。
随即,他轻咳两声,板着个脸,岔开话题道:“~原是道子,那就不奇怪了。嗯你日后要多与道子学学,这可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攻心大智慧,懂吗?”
双飞那是一万个答应。
见此,娄白神尊又言归正传的问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吾今为道子炼器,你拿一道子炼制的板砖出来,作甚?”
说着,他掂量着手中的板砖:“难不成,你要本尊也给道子炼制一块板砖神器?哼~简直胡闹!”
双飞自然不是这意思。
他连忙解释道:“祖师啊,弟子拿这板砖给您看的意思是,小师尊速来务实讲究实用,尤其在乎一个气势,最好是如这板砖一般不显山不露水,可一经显现就能一鸣惊人,震慑四方的那种,才称得上‘神器’二字啊!”
“哦~说得有点道理!”娄白甚觉有理,点头道:“你接着说。”
双飞来了精神,指向眼前巨大的铁
华峯金兽道:“祖师请看,这妖王虽然浑身是宝,却太过巨大笨重,断不可炼制显眼之物,弟子以为应该这般这般如此如此”
此刻,一个说得神采飞扬,滔滔不绝;一个听得点头捻须,眼露精光!
显然,这是有了眉目。
时间到了第三日末,三色分晶池畔依旧宁静。
这第三日,可不简单,代表着修士后天之姿可达空冥之才!
忽然~
水面一阵波动,竟先后显现三股细碎水流,正潮涌向七拱成桥的桥洞方向而去。
铛、铛、铛!
水面先后跃起三条流光小鱼儿,分别撞击在了拱洞下垂挂的三只金钟上,发出空灵悦耳的回音!
正预示着,洛羽已坚持了整整三日,开始向着第四日,那代表着后天小乘之姿的红线挺进!
而双飞,便是坚持到这一日之后,便再也无法持续下去
此刻,那池畔还在酣睡的骁臂宰子,依旧呼噜震天滚。
他听得钟声搅扰,一脸烦躁的骂骂咧咧了几句,便接着闷头大睡,全然忘了自己的职责!
至于洛羽此刻有没有在水下憋疯成翔,此刻的他可管不着,且睡得那叫一个香,估摸着哈喇子都可洗脸了。
此刻,三色分晶池底。
洛羽依旧盘坐闭目,只是此刻他眉头一直凝锁,显得不是那么平静。
因为,此刻的水流速度比之前几日,明显变快了许多,且缠绕如旋,浑如刀俎飞割绞戮,发出‘咧咧’刺耳之音。
他知道,这是水速到达一定程度后,所形成的自然变化。
若是懂得水性变化的人,变可知晓。
水看似性柔,却也有其锐猛一面。而水速一旦快到一定程度,就是再坚硬得金钢铁石,也可轻松切割开来!
凡俗之水,尚且如此,又何况这金灵之气孕育而生的金波碧水呢?
此刻,四周水流之速已非比寻常,流动如层层叠叠的刀锋,呼啸起阵阵磨音。
其势可剔肉雕骨,浑如万千刀剑凌迟洗身,不断劈砍无孔不入;其声则可刺人心神,仿若无数强者四面八方同时施展神识威压,不断侵袭灵台,让人疲于抵抗,难以凝神沉心。
这水流所带起的强劲切割力,就是自己的强悍肉身,都能感觉到阵阵钻心疼痛,且无休无止。
而最让人担忧的是这水流极速回旋,所产生的磨音如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嘶吼魔音,让人精神纷乱,不堪其扰。
又仿佛正有万千苍蝇,在你耳边不断嗡嗡,却又无法将其拍杀!
随着那宣告第三日结束的钟声响起,周遭水流的速度再次倍增,恍若一条条毒蛇,不断撕咬着自己的身体,七窍毛孔见之就钻,可谓见缝插针,内外遭受痛苦的煎熬。
而那魔音则愈发扰神,让人恍惚间如处嘈杂的闹市,转瞬又如在满是杀戮哀嚎嘶吼的无边战场汪洋中。
加之此刻肉身遭受水流不断割戮,这种令人压迫、窒息的恍惚感,竟越发的真实!
一时间,自己只觉识海波动,心神恍惚,怒愤、嗔恨、疯狂、无助,甚至恐惧中滋生绝望!
种种负面情绪不断滋长,正如黑压压的乌云一般,不断侵蚀着自己的心神!
虽说脑中幻象频生,身心俱惫,但这三日间,无难妖体已在金气水流无休无止的淬炼下,从五阶中期即将突破至后期!
想来只要能过这第四日,无难妖体定可迈入后期。
常言道,‘守得云开见月明,静待花开终有时!’
如今自己唯有永不言败,坚守灵台方寸,坚持下去,方能看见彩虹。
既然白帝、赤雷尊者诸前辈可至五日,伽南尊者更坚持到了第六日,那自己身为天机道子后背来者,又岂可甘心落于前辈之后?
此刻,洛羽闭目扪心自问:“若没有坚不可摧的意志,如何面对日后的万难险阻?又有何颜面做得天之子?岂非笑谈!”
思及于此,洛羽强行摒弃杂念纷扰,再次抖擞精神。
四周急如刀割的水流依旧呼啸穿梭。
慢慢的乱石中央那安坐的身影,仿若身处闹市中隐于喧闹嘈杂的得道隐者,神色已恢复平静祥和。
任凭水流如何兴风作浪,他都平静无波,不起半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