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赵子面色凝重,颤巍巍地蹲下来,开始用一个新的石块在地上画圆。
“沙拉!”
一阵清脆的摩擦声过后,一个圆形出现在地面上。
他模仿着白明哲的行为,有模有样的施展割圆术,而吕步舒则是将心脏提起来,屏住呼吸,看这个来自燕赵之地的师弟操作。
“沙,沙沙沙沙……”一条条优美的直线从石块末端倾泻而出,不一会儿,这个圆就被分成了十几份。
在亲自动手之后,赵子越发感觉割圆术中蕴含了至高的数理之道,他的本心被动摇了。
白明哲看到赵子的计算水平,心里急得直痒痒,叹了一口气,道:“唉,汝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要不这样吧,汝回去慢慢验证,在此之前,汝吾二人另外提一个问题,一决胜负。”
赵子放下了手中的石头,站了起来,点了点头,“可!”
就像是白明哲说的,他并不擅长几何,如果想要验证完毕,至少要两天的时间,所以,还不如重新提问一个问题。
“既然如此,那么请君出题吧!”
“请恕赵子无礼了。”他眼睛骨碌一转,想到了一个题目,于是急忙提问:“今几人共买物,每人出八钱,盈余三钱;人出七钱,不足四钱,问人数、物价各几何?”
在汉家,数学王冠自当是几何问题,由于他并不是专门研究数学之人,所以只能提出一些应用问题了。
不过他的提问也相当讲究,绝对不提记载于传扬天下经典书籍中的题目,要提,就提记录在冷门书籍中的题,所以,这个买东西的题目就应运提出。
白明哲打了一个哈欠,用无聊的目光盯着赵子,随口说到:“七人,物价五十三钱。”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还不如让他接着算。这么简单的问题,侮辱谁呢。
期待了半天,还以为能够活动一下筋骨,没想到,就是一个一元一次方程的问题。
连方程组都不用列。
口算题!
赵子:“……”
这一次轮到一旁的吕步舒默不作声,暗暗的计算。
在场的很多看客也在掐着指头数,对于白明哲直接喊出来答案,他们虽然喊到惊愕,不过也只认为玩笑而已。
哪有人这么快就把结果算出来的?
所以他们还在继续数着指头。
这群人连讲的通俗易懂的割圆术都不信,更别说这些自认为更加复杂的题目。
而知道答案的赵子却不一样,他瞪大眼睛,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惊呼一声:“不可能!汝怎么算得这么快?即便是吾与同窗合力,也算了将近两个时辰!汝为何一言道明答案!”
吕步舒看着白明哲的眼神中,不断地透露出恐惧的神色,语气颤抖,道:“贤弟,他说对了?”
“答案正确。”赵子浑身的力气好像被突然抽空,最后无奈承认。
“口算题罢了,要不汝再出一道?”白明哲双手环胸,目光无神,静静地等着。
口算题?
欺人太甚!
可恶!
这是在讥讽自己燕赵之地无能吗?
赵子恶狠狠地瞪了白明哲一眼,努力的回想自己脑海中的题目:“今有大夫、不更、簪裹、上造、公士,凡五人,共猎得五鹿。欲以爵次分之,问各得几何?”
白明哲失望地摇了摇头,两个呼吸之后,再一次将答案说出:“大夫得一鹿、三分鹿之二。不更得一鹿、三分鹿之一。簪裹得一鹿。上造得三分鹿之二。公士得三分鹿之一。”
又对了!
赵子听到回答,整个人动容了,惊呼一声:“莫非汝为北平侯之后?不对,汝姓白,不可能……”
他之所以自信心满满,是因为他与北平侯之后的张类私交甚好。
作为数学大家张苍之后,张类可是懂得许多数学解题方法。
刚才赵子出的问题,都是来自张苍的《九章算术》。虽然如今的《九章算术》还没有成书,但是的的确确存在。
如今白明哲随口回答,他只能认为是白明哲曾经读过张苍的遗留手札。
除了这一点,他实在是不敢相信,有人能够随口解答这等数学难题。
懒得回应,白明哲打了一个哈欠,淡淡地说道:“汝问了两个问题,是不是也该吾问汝了?”
赵子深呼一口气,眼睛微微一闭,又猛地睁开,道:“问吧!”
“好!”白明哲拍拍手,毫不留情地说道:“还是那个问题,勾股弦之间的关系,请君解答!”
赵子脸色瞬间黑了,额头上布满了线条,“君欺人太甚了!墨子尚且不知,吾等岂能知晓!连汝自己都不知道,有何颜面提问别人?”
白明哲不屑地摇摇头,“谁说吾不知?”
“那汝就说说,二者之间有何关联!”
“哈哈哈哈哈哈,既然汝请教,那么吾就告诉汝,也告诉天下人答案!”白明哲大笑几声,用最响亮的声音,解释道:“勾与勾的乘积加上股与股的乘积,为弦与弦的乘积!”
赵子蹲下来,捡起一块石头,半信半疑的在地上计算。
“沙拉,沙拉,沙拉。”
一个个字符出现在他的笔下,不一会儿,他就把“三、四、五”这三个勾股数验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