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眼看着这命案越发的扑朔迷离,裴轻舟长叹了一口气,盘坐在地上,支着脸,用手指敲起自己的脸颊来。
整件事简直跟不识公子一样,到处都透着古怪!
裴轻舟本以为,自己抓住了一件织物的线头,顺着扯下去,便会露出真凶,没想到,一层层的纺线底下,竟藏了毒蛇的獠牙。
要说裴轻舟自小生长在裴家庄,什么蜘蛛蝎子蜈蚣,活的死的见过不少,也见过内门的前辈师兄们吹笛子练蛇,但能叫她如此不寒而栗,这还是头一遭。
“别想了,”裴轻舟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兀自嘀咕道,“眼下沈从云最是要紧,哪里能想些有的没的。”
房内,裴轻舟陷入沉思,久久没有动作。司徒凡见状,按捺不住,大迈一步跃上房门口,大声喊道“你们看完了没有?”
正巧看到万子夜摆弄着李折的衣服,司徒凡哪里肯依,一脚跨进门去,“啪”地一声拂开万子夜的手。
万子夜倒是冤枉得很,明明他正在给李折整理里衣,却被司徒凡怒气冲冲地打断。
不过,今日遭受来自司徒凡的迁怒实在太多,又实在莫名其妙,也不差这一件小事儿了。
所以,万子夜全无恼意,只敛了神色,不跟司徒凡计较。
薛悍远远地看见司徒凡惹事,恐怕他难以控制情绪,紧跟着走进房来。
薛悍这一动,院中的陆诚又开始担心裴轻舟与万子夜二人吃亏,望了望陆英林,见陆英林默许,也飞身进入房中。
趁着司徒凡还未发难,薛悍抱拳问道“裴女侠,万少侠,可有些眉目了?”
万子夜向裴轻舟伸出手去。
裴轻舟也不忸怩,自然地借力站起身来,掀开沈从云的衣物,指着他的手臂问道“你看看这个。这是什么东西,你们可有人见过?”
那鲜红的蛇头给薛悍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随即上手摸了摸真假,半晌才道“这公子怎么会纹有这种东西,二弟,你可曾见过?”
司徒凡不耐烦地一翻怪眼,道“没有。”
“好吧,既然你们都说没有,我还有一问。”
裴轻舟只好抛出其他问题,“我推断,凶手从沈从云的身上拿走了什么东西。敢问你们公子身上,有什么宝贝吗?”
薛悍想了想,目光落在沈从云的腰间,仍然作了否定的回答,“公子身上最重要的东西,恐怕就是铁骨惊鸿扇了。如今这惊鸿扇还在,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何物会被人惦记。”
这话倒是不假。在薛悍眼里,惊鸿扇可谓是无价之物,只可惜沈从云并不太珍惜,总是将自己的败落怨在兵器不趁手上,也是让人无奈与痛心。
当然,这种抱怨的话,薛悍是断然不会说出来的。
裴轻舟继续问道“白日里我见沈从云执意与陆诚一战,似乎自信满满,这份自信从何而来?”
听裴轻舟讲起此事,陆诚也想了起来,接话道“对啊,上一届大会他与我的差距不小,这次到底是藏了什么杀手锏?”
“这”薛悍一时语塞,额上冒出薄薄的汗珠子,也顾不得擦,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对比武之事知晓一二,却纠结着要不要和盘托出。
内心里经过一番天人交战,薛悍还是决定打一轮太极,嗫嚅道“我家公子与陆公子比武之事,确实有他自己的计划,但我敢保证,计划与此事无关”
陆诚皱眉道“你且说一说,他凭什么觉得能胜过我。你这样吞吞吐吐的,又说不清今晚的行踪,难不成是想阻我们给沈从云和李折昭雪。”
薛悍虎躯一震,怔忡良久。
话已至此,为证明自己清白,终于咬牙开口,却声如蚊蝇,越来越没底气,“药。”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听得清楚。
陆诚不耐烦地咂舌,眉心紧蹙,“薛悍,你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说话这样遮遮掩掩,要说便说清楚。”
说话间,又觉出沈从云衣冠不整,便脱下外袍,准备去盖沈从云的尸身。
薛悍嗯了一声,声音依旧含混,但好在勉强能让人听见,“我我去临阳城中的药铺,去买药了。公子说明天要将泻药下在陆公子的茶里。”
说罢,颤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来,“这就是泻药。如果陆公子不相信,可以差人去药铺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