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悦微微一笑,也注视着瓷盅里两只蛐蛐的争斗。
熙儿见过斗蛐蛐,却不知道分辨蛐蛐的好坏。眼见那只被称为“怀化将军”的大蛐蛐追着叫“定远将军”的小蛐蛐打,说道:“看来怀化将军要赢了。”
沐心悦淡淡的道:“未必。”
她们声音很小,依然被矮小老人听见,抬头看了沐心悦一眼,眼神中有赞许之意,随即又低头看战况。
熙儿奇道:“小姐懂斗蛐蛐?”
“我不懂。不过我知道人不可貌相,越是看似不起眼的人,越不是一般人,斗蛐蛐想来也是。别看定远将军个头小,但是他动作灵活,怀化将军一直追着它打,却始终近不了身。一旦怀化将军力竭,就是定远将军反击之时。”
熙儿听的似懂非懂,又问道:“可是都在一个盅里跑,大蛐蛐耗力,小蛐蛐也在耗力。最后都没劲了,大蛐蛐还是可以以体重取胜。”
沐心悦微笑不答,只是盯着盅看。
约莫一炷香后,果然大蛐蛐动作开始变慢,小蛐蛐依然生龙活虎,且逐渐开始追逐大蛐蛐。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大蛐蛐最终力竭不动,小蛐蛐赢了。
矮个老头微笑点头,另外四个垂头丧气。
“正五品将军追着正三品将军打,有些讽刺啊。”沐心悦不合时宜的道。
四个老头闻言,全都怒目而视,沐心悦却盈盈微笑。
矮个老头开言道:“姑娘懂斗蛐蛐?”
“不懂。”
“那姑娘懂兵法?”
“也不懂。不过有个朋友看过几天兵书,他提过几句。”
“原来如此。”
沐心悦微笑道:“天色正好,几位老爷爷不种田,却在斗蛐蛐,真是好兴致。”
其中有个个头较大的老头,哈哈一笑,道:“种田哪里有斗蛐蛐有意思。”
“也是,种田太累,且枯燥,确实不如斗蛐蛐有意思。当然,斗蛐蛐还是没有打仗有意思。”
那老头脸色一变,道:“我们做了一辈子农民,打仗跟我们没关系。小丫头,我看你也不大,怎么知道打仗有意思?”
“听朋友说的。”
“哦,这样啊。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当兵……”
他还想问,却听那矮个老头咳嗽一声,顿时住了嘴。
矮个老头道:“小姑娘,我看你们像是城里人。这荒山野外的,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赶快回去吧,晚了进不来城就麻烦了。”
沐心悦非但没走,更进了一步,道:“老爷爷,方才我说人不可貌相,你看了我一眼。不知这一眼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老朽听到有人说话,看看是谁而已。”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我方才断定定远将军能赢,是因为老爷爷你一直气定神闲,完全不把落后当回事,就知道它必然会赢。而老爷爷与‘定远将军’何其相似,同样外貌不显,却能指挥若定,也当得起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