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听得此话,眼露精光,正要讲话,只听得四周噪杂声起,不一会便有不少人散去,这青衣男子轻哼一声,也转身而去,肖雨细品刚刚青衣男子所言,此人肯定是有备而来,这样一搅合,老和尚肯定呆不住了。
肖雨见众人散去,便走到老和尚面前,双手合十施礼,说道:“师傅所言,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因缘生灭法,小子受教了,当谢大师傅传道。”
济源老和尚抬头,看着肖雨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肖雨脸露微笑,盘腿坐下,轻声道:“万法皆空,因果不空,谢大师傅解惑。”
济源和尚一声佛号:“小仙师与佛有缘,是个有福之人。”肖雨一笑:“当年在天龙寺,惠真法师也是这样说的,呵呵,我是敬佛不信佛,佛法无边与我无缘,可佛家一些道理,小子还是认可的。”
济源和尚双手迭起,端坐于地,开始诵起经文,天机城内,一僧一少年,对坐于城主府外,唯有佛音袅袅,飘于天际。
……
圣月城,天龙寺内,慧能法师坐于禅堂,对着慧真法师道:“在城外,有些老友可是闲不住了,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呵呵,冬狩还未开始,一个个便动起了歪脑筋,有些目中无人啊,师弟,你知会城中诸人,眼睛睁大些。”
慧真点头,黑黑的胖脸,看上去有些僵硬:“师兄,千年来,此地是城大人少,只有在战时,才有些人气,天龙寺已守城千年,天下修士只是轮驻此地,如今法阵靡费日增,天龙寺可是要入不敷出了。”
慧能长眉飘动,眼光有些飘忽,嘴里喃喃道:“白云观传信,唯有祸福相依四字而已,老道到底要讲什么,真是费解。”
低头思量一会,慧能法师便道:“去知会各个宗门,此次冬狩结束,不等雾起,可用云舟将进城之人送回天机城,出圣月城去北地者,与往年一样,生死自负,你先去传信吧,至于阵法的维护所需,再想想办法吧。”
圣月城内,大街空空荡荡,行人极少,空中法阵激起的涟漪,让人有压抑之感,一酒肆里,几位修士在默默喝酒,一人嘴里冷不丁冒出一句:“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一年老些的修士面无表情,往嘴里丢进一颗花生米,对着心有怨意的修士道:“你来此才几年,便忍不住了,这里虽然冷清,随时便有生死之战,可活得纯粹自在,吃用不用操心,不用理会世间杂务,我在此几百年,都不想回山了。”
有人说过,圣月城不过是一囚笼之地,此地生活极为枯燥,城一边,是无尽之海,只有在冬狩之年,往来之人才多,了解些中土人情风光,另一边,是妖族之地,在城墙外,经常有妖族前来窥视,一般修士,不会离城去北地,除非迫不得已,对修炼资源有极大需求,才会冒险一试,也有天赋出众者,为提升境界,特意去北地历练,虽然不是九死一生,可也是凶险万分。
在圣月城,一些大修士无聊时,都喜欢去北地游历一番,只要不故意挑衅,影响各地大妖利益,北地大妖是不会以命相博的,在和平时期,也有与妖族交换修炼资源的宗门修士,千年仇恨,虽然无法化解,可为私人之长生路,还是有不少人偷偷与妖族交易的,圣月城对此,一直是不怎么理会的。
入夜,圣月城更是冷清,一大宅内,院中小楼透出灯光,房中一白发女子在卸妆,此女子虽然白发,可面容十分年轻,空中飞舞的提灯娘娘咯咯轻笑:“仙子,这几日居然描起桃花妆,莫非有意中人啦?”
白发女子屈指弹去,嘴里嗔道:“哪来的意中人,不过是无聊罢了,前几日,梅姐姐从北地回来,说起北地女妖都喜桃花之容,这不,与梅姐学了试试。”
“圣月城吴玥,哪怕素面朝天,也是艳压群芳,胭脂榜上多少人起起落落,唯有吴仙子雄踞榜上多年,只可惜,仙子久居圣月城,要在中土,还不被踏破门槛。”这提灯娘娘也是会说话的。
吴玥轻笑:“什么踏破门槛,我不过是图个清静,不想回山与人相争,冬狩日近,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圣月城梅府,主人梅如雪静静坐在院中池塘边,一弯新月倒影在塘中,塘水平静如镜,她的目光痴痴地看着塘中月影,当有侍女前来,她突然抬手一挥,塘水立起波澜,塘中一弯新月化作繁星,随即便起身回房,冬狩要开始了,她倒是要看看今年有多少修士敢出圣月城,据说中土人才辈出,这北地的历练,才是试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