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那好。”柳英齐脸色有些惨白,他紧紧拉着范赦的手说道“你师伯,也就是言希墨,她六十年前曾向我借过400两雪花银,如今这笔借款过了六十年,我现在也不奢望她能还那些额外的利息,你替他把本金还一下吧。”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伯其实也差不多。找范赦还债这也是被逼无奈。言希墨在地府是出了名的老赖,钟馗的雪花银她都敢借不还,何况是同辈呢?
和言希墨同辈的鬼修可是饱受摧残,都是帮地府打工,赚点钱都不容易。
“柳前辈!”范赦使劲掰开了柳英齐的手。
本以为柳英齐是要好好感谢救命之恩,哪成想是言希墨的债务,地府可不讲究连带责任,况且范赦现在兜里比脸还要干净。
再者说,就算范赦兜里有雪花银,那也不可能帮言希墨还的。
帮言希墨还债那是不可能的,地府有四深,忘川河水的河水深,阎王殿的规矩深,酆都城的马路深,言希墨的债务深。
这话范赦初听不以为然,有一次路过言希墨判官宅邸时,他才见识到了什么是债务深。
公家给的判官宅邸被持债鬼给搬的仅剩一道牌子,这道牌子还是持债鬼特意留下来的‘言希墨还钱’五个大字。
这样的言希墨想要她本尊还钱,觉无可能。
同样知道这一点的柳英齐可管不了那么多,言希墨滑溜的跟泥鳅那般,他抓不到。当下好不容易碰到言希墨的小辈,这不得使点非常手段。
现在恰巧受了重伤,惨模惨样都不需要装,顶着身体上的大窟窿去要债,效果卓越…
感受到柳英齐目光不善,范赦下意识后退,才退几步路便又被柳英齐给抓到手,范赦欲哭无泪。
“我师伯她还欠我两百两雪花银呢!”
范赦把头蹭到袖子上去装模作样抹了抹眼泪。
周寅在地府工作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替言希墨还债,所以范赦确信柳英齐这是在将他。现在倘若稍微表现的有那么点钱的意思或者是有一丝帮言希墨还债的意愿,那以后柳英齐大抵只会挑老实鬼拿捏。
柳英齐连忙松开了范赦的手,范赦哭的好不伤心,附近还有许多过路的黑白无常,若是让他们看见自己抓住范赦的手不让其离开走。
到时候不免多生事端,堂堂地府四杰之一的英杰居然欺负小辈?这名声确实不佳。
四百两雪花银虽然多,可再多也抵不过阴律司的名气啊。
柳英齐自己修复好胸口上的窟窿,随即问道“我在这只藏蟒身上感应到言希墨的灵魂本源,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路上藏小蟒虽然都在柳英齐的队伍之中,可蛇类的妖兽有着天生的隐性,睡觉的蛇类那基本上就是等同于隐身。这段时间乃是高行军,柳英齐并没有怎么探查过自己的队伍。
现在抽出时间,言希墨才从身边路过,那充满铜臭味的灵魂本源,柳英齐死也不可能会认错的。
完蛋了!范赦扶着额头,很是纠结了一番,感受到柳英齐那自信十足的目光,范赦就知道蒙不过去了,他双手抓着藏蟒递了过去。
“他叫藏小蟒,我师伯取的名字。”
藏小蟒是懵逼的,范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眼前这个穿红色衣服的判官能护住本蟒?
二十二岁的举人老爷,范赦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柳英齐能听懂,视线随即转到藏小蟒身上。
“就他了。”
柳英齐拿下腰间挂着的纳宝袋把藏蟒给兜了进去。
“小范?你们这是做什么?我要找钟校长,我要找钟校长!”
眼前一片漆黑,藏小蟒内心是恐惧的。说什么地府是律的地方,都是骗子……
听到藏小蟒在嚎叫,范赦提醒道“柳前辈,您这袋子不隔音吗?”
“小范,你不能这样啊,阿寅会抽你的,你不能欺师灭祖啊!”
柳英齐拉了拉袋子上的绳子,藏小蟒的声音全无。
范赦擦了擦脸,人家债主居然遇见了,藏小蟒作为言希墨的契约妖兽,今天这一劫是躲不掉的,在柳英齐面前说谎没有丝毫意义。
“柳前辈,我们先进城吧!”
散落在各处的黑白无常已经有不少进了昆明城,先头部队这一战下来,东西南北四个战场约莫有400名黑白无常被厉鬼啃食……现在的战场上只能找到些许厉鬼留下来的魂躯残骸。
进入昆明城,城隍的力量洗刷着归来者的疲倦,范赦感觉身体舒多了,先前被小鬼法术打出来的伤口也在城隍之光下缓慢的愈合。
“柳前辈,藏小蟒他好像也受了不小的伤,你能不能把他放出恢复一下。”
才觉得范赦是个老实的,如今柳英齐自嘲的笑了笑。
就说么,言希墨的师侄能老实?
“城隍之光是修护魂躯的,藏小蟒受的都是外伤,城隍之光对他无益。”
柳英齐随口答道,他的注意力均放在于少保身上。
两者目光相互,柳英齐和于少保同时点了点头。
自古文人都是惺惺相惜的,他两也不能免俗。
瞟了眼挂在柳英齐腰间的纳宝袋,范赦双手合实拜了拜。
“冤有头债有主,有问题找言师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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