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顶着一头浅浅的金毛,摇摇头,把饭卡交给屈南时还忍不住大喘气。他试着把注意力放在屈南的反应上,不爽了就看回去,直到关注自己的人越来越少,才跟着屈南找椅子坐下。
“不算很难吧?”屈南让他先坐。
“难,你这么完美,肯定不知道被人指指点点当怪胎的滋味。”陈双说着坐下,“不过……看就看吧,瞒不住。”
“我都说了,他们看你是因为你好看,你得相信我。”屈南又打了个响指,“陈又又,看我。”
“嗯?”陈双抬起头。
“我说你很好看。”屈南说,“注意力集中,现在听我的,专心吃饭。”
“好吧。”陈双克制住想要去捂太阳穴的冲动,伸手拿起筷子。
陶文昌来到食堂的时候,刚好正在翻看跳高队的微信群,有人发了一张照片,问屈南带的是谁。
屈南带谁了?还能是谁啊,自己的盲盒徒弟呗。陶文昌点开照片,明显是偷拍的而且有一定距离,可是一眼就能看出坐在屈南对面吃饭的人是个金毛。
等等……陶文昌将照片放大。
再放大。
继续放大。
最后盯住了陈双的侧脸。
他没有刘海儿了!陶文昌一激灵,再仔细看,没错,陈双的锅盖刘海儿没有了,露出脑门儿来了,这么一露,不仅看清楚了眉毛眼睛,还看清楚了整张脸。
这也是陶文昌第一次把这张脸看全,以前只能看个二分之一。照片中虽然是陈双的右侧脸,但是不难看出这小子可以靠脸吃饭。
“这不是我徒弟嘛,小菜鸟变帅哥。”陶文昌发语音。
紧接着,弹出了一条新信息。
[顾文宁你们好好看看他左脸吧,有惊喜。]
妈的,陶文昌想骂人,顾文宁一定知道陈双脸上的胎记,再一抬头,照片里那两个人就在几米远处吃饭,屈南像在讲什么事,还用手比划着。
“你现在是8步助跑,有没有想过调整成7步?”屈南说,“你的节奏没掌握好……”
“说什么呢!”陶文昌坐陈双左边,刚好帮他挡着些,随意一瞥,震惊了。
刘海儿只能遮住三分之二,三分之一的边缘露在外面,像是皮肤浅层浮着一层淡青色的墨水,融化开了,藏在底下。
“在说他的训练计划。”屈南慢慢吃着饭。
“哦,挺好啊,他是该好好训练了。”陶文昌见陈双不说话,撞了撞他的肩,“新发型不错啊,长这么帅,快给昌哥笑一个。”
陈双低着头往嘴里扒拉米饭,很凶地瞪了过去。
“我让你笑一个,没让你凶一个。”陶文昌也不怕他,“咦,你衣服怎么换了?”
“我在宿舍帮他剪头发,忘了准备塑料布,结果碎发弄了他一身。”屈南有些歉疚,“所以只能麻烦他穿一下我的衣服了。”
“什么什么?你在宿舍帮他剪头发?”陶文昌吓得勺都要掉了,又看陈双,“你跟他回大鸟转转转酒吧了?”
“嗯,他宿舍没鸟。”陈双摇摇头,正在适应自己的新发型。陶文昌的这种态度就让他很舒服,明明看见了但是不问,把自己当个正常人,该怎么交流就怎么交流。不用特意照顾自己的心情。
“靠……”陶文昌咬着牙,自己还是大意了,不仅让徒弟误入险境,还被换了衣服。
这是屈南的衣服吗?这衣服上的折痕还新着呢,摆明就是特意给陈双买的。他可不觉得屈南是忘记准备塑料布,能随身携带剪刀的茶王,还能犯这么大的错误?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忘记准备了,他不想弄自己徒弟一身碎发,真敢把白队的床单扯下来围在陈双身上。
“姓顾的还撞见我们了,我把他给气死了。”陈双又说,眼神里带点小狡黠。
陶文昌一脸无奈,内心很沧桑。“先别说这些了,你啊,心思放在训练上,争取这次比赛随行,下次比赛报名。”
“对啊,昌子不提这事,我都给忘了。”屈南把酸奶推过去,“我们比赛要离校3天,白队说可以安排你当志愿者,要不要考虑一下?”
陈双揭开酸奶盖,舔了下盖子。正式比赛自己还没看过现场呢,这对每个体育生来说都是巨大的诱惑。
亲身体验汗水淋漓的拼搏,实打实的硬仗。竞技体育是人类开发肢体的顶端,最大化、最快化的使用身体,所有奇迹和不可能都是用来打破的。
他好想去。
“我不去。”可陈双摇摇头,“你们去吧。”
“为什么啊?”陶文昌不信,他刚才眼睛一亮,就是想去,而且是非常想去。
“因为……因为……”陈双正编理由,兜里震动了,这时候找他的一定是四水,“我先去接个电话!”
说完头也不回起身跑掉。陶文昌看着他跑远,回身看屈南“南哥,你都能把我徒弟拐骗到宿舍里了,能不能把这事调查一下?”
屈南拿着手机,刚看完微信。
[白洋顾文宁中午回去了没有?]
他回复了一个“谢了”,再抬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抓东食街那条狗?”
陶文昌摇头,真摸不透。屈南对于他来说就是个雾里的人,太稳了,太没破绽,情商高智商高业务强,可是越这样越看不透,雾气环绕着这人。
“一个原因是它太警惕,不信任我,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屈南看向陶文昌,“它是带崽的,只是小狗被它藏着,我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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