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回事?陶文昌疑惑地看过去,内心警铃大作。
此时时刻,屈南脸上的清爽笑容,在他眼里,就是开饭了的前奏。
“你问这个干嘛啊,高中校服肯定是扔掉,谁还留着。”陶文昌先把徒弟拉到自己这边来,别说,这精神小伙真够标致,以前的金发是非主流,现在换头成功,变成了妥妥的乖学弟。
陶文昌也是到这一刻才发觉,原来陈双和四水那么像。以前还能用小金毛来区分,现在乍一看,这就是一个五官没那么精致的四水。而茶王那点心理,他摸得透透的。
怎么着,见着自己徒弟纯欲系的一面,走不动道了?想让陈双穿校服陪你玩高中生py?
“走走走,昌哥带你吃饭。”他揽住陈双,可不敢让大缺德趁机行凶。
“我还不饿呢。”陈双摸着头顶的新奇手感,以前染发导致发质干枯,现在好顺滑,“你们摸摸,我好滑啊……高中校服我留着呢,来不及洗衣服就让四水换着穿。”
陶文昌想捂住他的嘴,来不及了。
“真的么?”屈南站到陈双的旁边,靠近他的头发,小心地闻了闻。
因为只是小发廊,所以用上的染发膏不算太好,有很化学感的香味,可是屈南却觉得很好闻。他忍不住,摸了一把。
好顺滑,发梢稍不留神就蹭过了指尖。仔细看,就会发现黑发膏颜色太深,比一般人的黑发都要黑。
莫名其妙的,让屈南想起白雪公主里的一句话,头发黑得像乌木,又黑又亮。
那年,黑头发的陈双傻乎乎地站在主训练场的铁丝网墙外,犹豫不前,举棋不定。他穿着校服,里面是一件白t恤,胸口还有校徽。外面是一件常见的运动款校服外套,最常见的蓝色长袖长裤。
可是穿在他身上,那么特别,让人过目不忘。
“校服要是还留着,可不可以穿一次给我看看?”屈南的手还没舍得离开陈双的发旋,绕着圈去卷他的头发。不仅染发了,发型师还剪了干枯的发梢,发型利索干净,和那年他们的初见一模一样。挡住胎记,露出了眼睛。
陶文昌皱了皱眉,这事不妙。“校服有什么可穿的,大家都大学生了,再说……”
“可以啊。”陈双抖落了一下头发,又掸掸肩上的碎发,“不过你要看我穿高中校服干什么?”
还干什么?你说干什么?陶文昌痛苦地皱起眉头。
“我想着,那年没有鼓起勇气问你要手机号。”屈南说得不能再正经,眼神透亮,不带一丝杂质,“愿景重现一次,我要把这个遗憾补上。”
哇,竟然是这样,陈双又想扭动了。屈南这人好好啊,他还想把这个遗憾补上。也对,自己在北哥面前可是说自己高三就被屈南要了手机号的,直接跨过姓顾的。
他点了点头,屈南又摸了摸他的头。一阵风吹过,陈双又闻到了柠檬香,让他沉浸其中。
陶文昌屏住呼吸,只闻到浓郁不散的茶香。
回酒店后,屈南先带陈双去找黄俊,展示新染的黑发。再陪着陈双回619收拾行李。方浩大字型躺在床上休息,见到学长立刻坐直“昌哥,南哥。”
“这次你除了800还有接力,加油啊。”陶文昌看了一眼同命相连的方浩,咱俩都是电灯泡组,“你……”
说着,他又看向正帮陈双准备赛服和鞋子的屈南。
“你夜里尽量早睡。”陶文昌满脸沉重地通知方浩。
“我也想早睡啊,换床我睡不着。”方浩说,他和陶文昌是高中校友,只不过低了一级,“我还是想念我的记忆床垫。”
“别记忆床垫了,你现在还不知道水深火热呢。”陶文昌看了看时间,“走吧,早点吃饭,下午开会,迎接预赛。”
屈南亲手把陈双的赛服和赛鞋放在床边,又检查完他的鞋底。“你们等我一下,我回去拿手机。”
陈双点点头,屈南一定是去拿第二部手机了,给屈向北用的那一部。他要随时记录周围的环境,以备突发状况。
大家都在6层住,回608只用十几秒,门开着,顾文宁正和两个男生在屋里谈笑。
“这不是屈南嘛。”顾文宁看了一眼他,“怎么,这次准备拿第几?”
屈南转过身,忽视来自顾文宁的敌意,蹭过另外两个人的肩膀,没有回答。
“不是我说你,家里有病人就好好照顾病人。”顾文宁终于找到了屈南的突破口,一直以来,屈南在队里的形象完美无缺。而那个视频里,摆明有一个人不正常。
良性竞争不全是运动圈的日常,为了把成绩好的人拉下来,打心理战术也是一环。
“精力还是放在比赛上吧,大家加油。”这个道理不止顾文宁知道,屈南也知道,所以心平气和,“我不能保证自己是最强的,只能尽力。”
“是吗?”顾文宁逐步靠近,近距离下问,“我前男友怎么样?爽不爽?”
屈南的眼神变了变,舌面紧贴自己的上牙龈,把情绪和唾液一同往喉结下压。但最后只是拿起手机,离开了房间。赛期不能冲动,他很清楚冲动的后果,而比赛需要冷静,谁也别想这时候激怒自己。
距离开赛还有3小时,这时自助餐厅刚刚开。屈南和陈双汇合,连同方浩和陶文昌一起下楼。展示了参赛证件才有资格进入,陈双赶紧把补□□件收好,生怕弄丢。
“尽量吃好消化的,但是别吃太多。”屈南带陈双去找座位,“这次是校级运动会,所以没有血检和尿检,要是再往上打比赛就要注意了,最好只在学校里吃东西。”
“有这么严格?”陈双坐下问。
“可不是,咱们身边可是有人吃过这个亏的。”陶文昌也坐下了,“队里有定期的禁药宣传课,禁药代表是三级跳的孔玉,下次昌哥带你去听听。”
“血样和尿样是运动员除却成绩之外最重要的。”屈南补充,“药是捷径,是非常可怕的东西,但永远有人铤而走险,或者明知故犯,包括奥运。有人的地方就有药,咱们能做的只有不碰。”
陈双认真听着,随着他们的对话,慢慢步入这个陌生的竞技世界。这个世界远比自己想象中复杂,危险,走错一步万劫不复。而那些毒药一样的诱惑,就是走捷径的明码标价。
忽然他后背一沉,有人趴了上来。
“真是你啊!”薛业掰着他的下巴左右看,“刚才看你背影,我从屁股形状上判断就是你,可是发色变了所以没敢认。”
“教练让我染回来的。”陈双差点趴在桌子上。
“染回来也好看,显小,我都不敢认了。”薛业不断揉搓陈双的黑头发,“新染的颜色怎么这么深啊,还显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