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停!你放心好了!”丢了脸面、失了心情的岳秩咬牙回应。
听一天八卦补十天,这样的亏他能吃?!楼青蔚从哪里想到的这样的美事!
于是接下来,岳秩一边在口中小声念叨着“楼青茗的好话”,一边用在空中、以灵气写字的方式,参与下面的八卦交流。
安家的倒霉事他要听,赌约他也要履行,想占他便宜,门都没有!
宿田崖安家,让安家遭袭的不是别人,而是一张他们熟悉的面孔——敦笺。
敦笺带着族人回来了,他们回来找安家的麻烦,要将所有参与过设计敦笺的安家族人,全部斩杀。
敦笺的根脚为幻雾剑竹,在修真界中赫赫有名。
他们一族从不惧怕杀孽,更不惧怕因果,杀多了就是在其他地方行行善事,积累功德,完全不惧过程的曲折。总归即便到时的雷劫再厉害,他们也有独特的渡劫方法,因此下起手来,更是修真界中少有的狠辣。
因为幻雾剑竹一族擅于抱团与报仇的种族特性,修真界中,少人会轻易招惹他们,即便众所周知,他们的弱点与强悍之点都是在足部。
回顾各方小世界的历史,偶有那么几个头铁想要去挑战规律的,最后也是要么被其族内早早察觉,提前除族、除宗,要么就是视情节轻重,遭遇打压、缩减或灭族。
安家自从没在天骄秘境外接到敦笺,就做好了会有这一刻的心理准备。
他们早早将族内有天分的修士都派到了各个地界历练,秉持的是分散开家族火种的想法。如果等到下一次天骄秘境开启,敦笺以及他的族群仍未展开报复,他们才会收回警戒,让族人们回族。
却未想,时间一晃过去了十余年,正在向二十年的年头迈进,幻雾剑竹一族的报复却是终于抵达。
并且对方的报仇方法,还明显不是只推出几个人就能了结清算的。他们一亮出身份,就对安家展开了强攻,连给他们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当即有不少族老带着族内子弟分散逃离,想要分散开幻雾剑竹的攻击实力,为他们主宅的保住带来生机,但最终结果却事与愿违。
敦笺身旁确实飞出了不少高阶悟道者追击不假,但留下的悟道者数量却更多。
这明显就是过来跨界灭族的配置,因此一经出手,就所向披靡。
在所有人中,敦笺是冲在最前方的,他对安家的仇恨难解,愤恚难消,如果不让他将这里亲手屠杀干净,他的心结难解。
曾经出现在安家众人面前,一副好说话的温文模样,大家吩咐什么、都能完美完成并且应诺的敦笺,在此时完美地显现出了他骨子里的疯狂。
遍地都是鲜血,耳畔皆是哭嚎与哀求,他浴血而战,下手还不软。
安家这个家族早就烂了,从根里就烂了个彻底。他曾在这里生活过那许多年头,对他们了解至深,他们的劣根性已经刻入了他们的骨血,连挽救的余地都没有。
在宿田崖发生的这场屠杀,前后共维持了半月方才停歇,凡是在安家大宅内的,连一个活口都未留。
幻雾剑竹一族,再次以灭人家族的方式在一方小世界内留名,相信他们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将成为这里的谈资,并拥有赫赫威名。
“哟,家财转移得倒是整齐,族库里几乎没剩下多少东西。”
“看来是早有预料。”
“既如此,那当初为何还有这样大的胆,竟敢动我们的族人?!”
“没有找到敦笺的精血、还有竹节。”
敦笺听着他们的谈论,长身站在一片尸身中,慢条斯理地抹了把脸,看着手上鲜红的血迹,轻笑开口“一股子腥臭味儿,与预想中的,无甚差别。”
“脏得很,有什么值得欣赏的。”
“怎么样?现在心情可有好些?”
曾经的屈辱,终被洗刷,崭新的生活也即将开启。
敦笺在身上打下了几枚清洁咒,向众人深深地行了一礼,起身笑道“多谢诸位老祖出手相帮,我现在心情舒适多矣。至于竹节在谁身上,我大概有数,现下我却是想再去见一个人。”
“哪个?你的债主楼青茗,还是那个之前帮过你的段允小丫头?”
敦笺眉宇间的戾气仍在,血腥不减,唇畔间也带出了几分讥讽。
“都不是,是薄暖,薄家的薄暖。”
他还记得之前那只幼犼与他分享过的讯息,天骄秘境后,安家在怒海伏击了段家,对薄家却只是例行询问,并未下狠手。
他要过去看看,那位薄暖身上是否发生了让他预料之中的改变。
若当真如他预想,那么,敦笺的唇畔扯出一抹嗜血的笑“或许我将收到迄今为止,最让我满意的礼物,一位名为安玥的鬼仆。”
其他人当即了然“也行,那咱们便再往薄家走一趟。”
“还债之类的不急,总归这种事情需要着急的,一直都是债主。”
般若宗内,善济在宗内等了挺长一段时间,才终于等到一位大乘期前辈的出关。
这位大乘期前辈,法号悫谨,乃之前与各位宗门大能一起,前往鎏金城外围剿嵇程的悟道者之一。
他因周身被罗刹王族的毒素腐蚀,毒素在体内的蔓延速度太快,不得不中途回宗治疗。现在一经将之暂时压下,就准备再行离开,去为各宗道友支援。
听闻弟子转达的善济请求时,悫谨稍有犹豫,但还是点头应允。
直到见到了善济拿出来的东西,他一直平缓的面色才升起了几分波动“竟是一枚朱笼?”
由养笼阵养成的邪笼,不同的色泽对应着不同的生命供养量,这枚朱笼需要损耗的生命数,至少是以万数起步。
他摊开手掌,将之招至手中仔细观察,半晌念了句佛偈“将上面的烙印抹除,老衲自是可以办到。不过解除烙印后,这枚朱笼、以及里间的精血,需要交给我用上一段时间。”
善济对此自无不可“全凭前辈安排,多谢前辈。”
悫谨手掌微抬,将朱笼悬在身前,探入神识观测。
再然后,他就眉梢一动,不由绷紧唇角,在周身快速设下几道隔绝阵法,又往口中送服了几枚丹药,才开始神识烙印的抹消。
这一整个过程中,他的表情一直是严肃并郑重的,在以各类法器辅佐的前提下,终于半月内成功将朱笼内的契约精血逼出、烙印神识扫除。
此时,悫谨的状态算不上很好,他的面色苍白,额心发黑,明显之前被压制的毒素又开始在体内飞窜,但他的眼色却亮得惊人。
悫谨单独取出一枚瓷瓶,将那滴被逼出的血液放入其中,又将朱笼内的五翎鸡群全部放出后,便把朱笼收入储物戒,哑声对善济道“鸡群你可自行带离,老衲先行一步。”
“是,前辈慢走。”
善济恭敬行礼,再次抬首,悫谨已经消失不见。
悫谨为何会如此着急,他心知肚明。因为那滴被逼而出的是精血,在追踪寻人的过程中,远比普通血液要有效果强得多。
关于此事,他原本应该欣喜,但此时,他看着这满殿的五翎鸡,却不由表情复杂。
“三百七十三只!”他道出了这里的五翎鸡数目。
并且这三百七十三只五翎鸡,还全都失血过量、神智空洞、灵气封存的状态,其中的一部分,还另有其他隐藏伤势,急切地等待人治疗,否则会影响根基。
善济不由拧眉。
这些修为尚低的五翎鸡群都是这般下场,那么修为更高些的,又该是怎样的结果?
他想着他那位现在还杳无音讯的老友,不由手持念珠,念了一句佛偈,之后才转身叹息“青茗那丫头,也是鬼精。”
他挥手,将地上懵懂站立的一群五翎鸡全部卷入袖中,就又向上首的空置座椅行了一礼,飞身往自己待客峰的小院方向飞去。
原先不知情况时,他听到青茗丫头说之后会过来接人,还欣然颔首。
但是现在,就这里的五翎鸡数量,以楼青茗正在四处历练的状况来看,压根就无法随身携带,必须找地方寄存。
而自己,恐怕就是那个最佳的寄存地点。
只能说,他这是又被小徒弟坑了。
这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另一边,先行离开的悫谨拿着刚刚得到的精血,疯狂叩开了自己师弟的洞府大门“闭什么关?!快!这滴精血对应的魔族是活的,查查位置,咱们去将他冲个稀巴烂。”
悫谨的师弟慢条斯理抬眼,弹出一枚五彩光华的天阶丹药入他口中“先压制压制体内毒素,魔族什么时候不能抓,用得着你这么糟践身体?!”
这般说着,他就将抬手瓷瓶打开,看着里面滴溜溜转圈、隐有金光闪烁的朱红血液,眉梢微动,语气迅速转为惊喜“哟,竟然是位王族血脉,这活儿我接了。”
另一边,顺利抽取完对抗城池的楼青茗等人,在接下来的对抗比赛中,也进行得比较顺利。
虽未再与灯午他们一行遇到,却是一路凯歌,稳保第一。只是未再遇到过魔族,对比初赛时的意外横行,一切都进行得中规中矩。
对此,参赛的佛修们是松出一口气,围观的修士们,则是长叹不已。
“原还以为能高歌猛进呢,现在看来,是我们想多了。”
“稳扎稳打才是要紧,对付魔族,最是忌讳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