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青茗“只需师父在身上的危机完全解除之前,不要离开弟子的视线即可。”
俞沛轻呷了口飘灯庭酿,他的眉眼带笑,语气中带出几分无奈“首先你也说了,那份卜测结果不知是真是假,若是假的,那这个要求对应的可就是无期限了,时间有些忒长。
“其次便是视线之类的,那太宽泛。若你闭目修炼,我就算就站在你面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中。
“所以我觉得可以稍微转换一下内容,比如说,我在出远门时会带上你,像是就在宗内、或者就在柘景城附近的,实在没必要将你拎出来,由你这个小崽子亲自看着。”
楼青茗敛眉略作沉吟,而后开口“在宗内之内时,确实可以罢了,但若您出远门,就定要叫上我,距离以御兽宗范围的百里为限。”
俞沛“至于时间……”
楼青茗“就等谭泽星师愿意见您、与您道上一句安全为止。”
俞沛……
俞沛再次被楼青茗的话语噎住,他手指不自觉往腰间的长烟杆上捏,半途又改为去捋八字胡。
这个要求的标准,虽也是经由他争取后的宽泛标准,但想想,还是不由地被楼青茗仿若看犊子的态度给气笑“你这丫头也是会钻空子。”
楼青茗探身上前,露出脑门,讨好笑道“既是弟子向师父提出来的,那内容就肯定不会太过分。”
俞沛白了她一眼,抬手又往楼青茗方向扔了几枚灵石,笑骂“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弟。”
楼青茗任凭那几枚灵石在脑门上砸出个坑儿,又将之接住收起,凑上去嘿嘿地笑“师父谬赞,都是师父教得好。”
俞沛心中不舒坦,他白了她一眼,最后没忍住,又掏出自己别在腰间的长烟杆轻轻摩挲。
楼青茗见此眸光微闪,到底是多年师徒,俞沛只是一个动作,她就大概猜到他心中所想,更遑论她还有依依多年的观面识心教导。
她故作不知地移开视线,与俞沛继续边饮酒边交谈。
心中则在思忖着,俞沛心中为何还另有犹豫以及打算。
俞沛用长烟杆轻敲桌面,笑道“为师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在我身上使用了什么追踪方法,让我一直遍寻不着?!”
不仅是他没有寻到,就连他师父锺隋,也没寻到。
楼青茗笑意温和,起身再次斟酒“师祖都没有发现的东西咒术,那就自是没有的,师父多想了。”
俞沛恍然“那就不是咒术。”
楼青茗避开不答“那师父您最近在柘景城待了这么长时间,是专门为了试探弟子,还是另有他事。”
俞沛轻啧“哪里有什么其他事,自是为了试探你啊。”
楼青茗扯出一抹与他相似的微笑反正她不是信的。
俞沛再次被气笑,他手指微弹,再度给她弹过去几枚灵石“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
楼青茗立马将她过于明晃晃的笑意收回“看师父您说的,这自然是您啊。”
师徒二人除却打机锋的期间,交谈还算愉快。
等他们离开贺楼酒庄后,便一齐向御兽宗方向飞去。
“师父最近准备做什么?”
“闭关吧,”俞沛沉吟过后开口,“这次出去历练后,收获不菲,短期内不会出远门,你大可不用担心。”
楼青茗扬起眉梢,没有说话。等到俞沛转头,对上她的视线,她当即笑得比花儿都甜“师父说的话,弟子自是信的。”
俞沛……他信她个鬼话。
感受着周遭隐隐约约锁定在他身上的神识,他不动声色地轻啧了一声。
像这种位于仿似无处不在、又寻不到具体方向与位置的窥探,自从他回到太许小世界后,就又重新回来了。而偏偏,他身边这位说着要跟在自己身边、当做退路的丫头,却完全没感觉出来。
就这样,他又如何会放心地将这些未知的压力,放在这个不过元婴初期的小丫头身上?!
要知道对于这种情况,迎难而上、开锅钓鱼,才是最为正确的应对走向。
怀揣着这种复杂的想法,俞沛再回到乌雁峰后,就在躺椅上拧眉抽了一天的烟。
再然后,他就见到了楼青茗去敖梅小浮峰上,给他请下来的锺隋。
俞沛……
俞沛抱着脑袋无语凝噎“师父,您说我到底是收了个怎样的徒弟啊?!整天的这样坑师父。”
锺隋抡着他的轰天锤,气极开骂“那与我徒孙有何关系,说到底都是源自你的教导。”
俞沛被锤头敲得都快流出泪来,惨兮兮抬头“那还都是我的错了?”
锺隋哼声“那是自然,总之坏处都是跟着你学的,至于好处,不用骄傲,都是我言传身教得好,你只能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俞沛拳头攥紧不能动手,这可是他师父。
几日后,俞沛终于抽出手来,问候他那糟心的坑师父徒弟。
楼青茗猫在洞府内,权当自己没看到。
师父叛逆不要紧,她可以找师父他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