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烟气损伤气管和肺部，闻者必定弯腰流泪流涕，恨不得把肺都咳出来，那是连快跑两步的力气都没有了。</p>
燕三郎抓着网兜，道了句：“走吧。”一个转身就跳过了高墙，眨眼不见踪影。</p>
“小没良心的！”千岁暗骂一句，骨链鬼祟如蟒，把剩下的三人全杀光，也提起双目紧闭的笃信察，直追出去。唉，苦活儿还是她来干啊。</p>
不是她心狠手辣非杀人不可，但他们劫掠笃信察的过程不能有目击者。</p>
出了山墙，人就在园子外头了。</p>
这里还是朗朗乾坤，千岁抓着笃信察的腰带，踏墙头如履平地，顺便把一个牛皮口袋套到他脑袋上。</p>
四下里呼喝声频出，显然正有大批敌人朝这里赶来。</p>
迷藏国官方也不是吃素的，这会儿该反应过来了。</p>
不过千岁也已经跃离温汤馆，紧接着“扑通”一声，跃入湖中。</p>
是的，他们事先勘查过地形了，温汤馆外头就是个二百丈见方的小湖，湖水是咸的——</p>
水晶岛经过了大规模的修葺，但保留原有的许多沼湖。有些是淡水湖，有些则是海水，甚至直接连通大海。</p>
温汤馆的泉眼冒出来正是海水温泉，因此湖底无疑可以通向海底。</p>
这个岛是神官们的核心领地，不可久留；并且海水原本就有隔绝一切神念探查的作用，只要跳入海中，就算是神使也不能把握他们的行踪。</p>
湖很深，千岁转眼就下潜十丈，光线一下变得黯淡。不过她很快看清水中的一点蓝光。</p>
在那里了。</p>
她抓着笃信察向光游去，不忘牢牢抓住那个罩头的口袋，唯恐它被水流冲走。</p>
幸好千岁在水中也如游鱼一般迅捷，眨眼功夫就游近了蓝光。</p>
光芒从燕三郎手里的网兜发出，那点蓝光像左冲右突，千岁居然能从它的行动中感受到一点绝望。</p>
少年特地停在这里等她，千岁靠近以后，他就转身游进了一丈宽的洞口。</p>
她抓着人质，也跟了进去。</p>
水道不长，但是四通八达。就算追兵进入这里也要麻爪，不知兵分几路才能搜到这几个大胆狂徒。</p>
有些节点设置了栅栏，以阻挡大型鱼类进入。不过燕三郎先前踩盘子时进出过一次，已经将它们全都剪开。</p>
不多时，三人已经上浮，接着“哗啦”一声出水了。</p>
这是一片山腹中的浅石滩，小山内蚀出一片空间，千岁能看见外头的光从上头的缝隙里打进来，照亮滩上大大小小的卵石。</p>
有缝隙，就有空气。</p>
千岁揪下笃信察头上的口袋，见他依旧没有知觉，但呼吸声均匀。</p>
这人还活着，只不过丧失意识。燕三郎下潜之前也给他套口袋了，但他不会紧张，呼吸平稳，反而不怎样遭罪。</p>
千岁走上前，莲足轻抬，踢了踢笃信察：“这就是个皮囊吧？真正的笃信察——”她指了指燕三郎，“在兜里？”</p>
光线照不见的地方，有人站起，踱了过来。</p>
矮胖，但是面善。</p>
这个人当然就是庄南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