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静王妃盖上了手中的茶盏,面色不虞的道“阮夫人此言差矣,这只不过是轩儿媳妇硬赖给凝儿的,无凭无据,岂能乱说。若非看在轩儿媳妇刚失了孩子的份上,伤心过度一时失言,否则,本宫岂容她这般胡言乱语。”
张口闭口的就是外孙,那孩子指不定是男是女呢。说句不好听的,那又不是她的嫡亲孙子,她哪有那么多闲心看护。
说白了,还是阮氏自个没本事保住孩子。
“可铃儿确实是无缘无故小产,王妃可要给我们丞相府一个交代。”阮夫人稍微硬起话道。
静王妃皱着柳眉,稍稍放缓了语气道“本宫已是第一时间让李嬷嬷去查了,可轩儿媳妇的屋里一切正常,半点问题也无。出事时她也是待在自个的葵园里,并无外人。着实不知道她怎么会小产。”
阮夫人不依不挠的继续道“话虽如此,可我听铃儿说,王府里的厨房可是世子妃管着的,这要往吃食里加点东西还不容易么,可怜我的铃儿,年纪轻轻不懂得这些弯弯绕绕,竟就这样被人给暗害了去。”
这么说,就是直认为夏听凝是凶手了。
静王妃听得眉头直皱,出声辩驳道“当日轩儿媳妇喝过的汤水已经让府医查验过了,都是让孕妇养胎的好东西,半点问题也无。”
“只不过是验了那日的汤水,谁知别日的补汤有无问题。”阮夫人硬是咬着不肯松口。
静王妃闻言不禁带了些许怒气道“那不知阮夫人有何高见?”这明摆着就是要咬着她的儿媳不放,这阮府的人怎么都这么让人生厌。
阮夫人一听这话,不禁用松缓的语气道“我也知道王妃的难处,毕竟没有真凭实据,确实不好指控世子妃。”
突然听到对方这番通情达理的话,静王妃也稍稍平息了心头的火气。
“不过,”阮夫人话锋一转,道“让世子妃一人管着厨房我实在是不放心,未免以后再次发生这样的事,还请王妃能让铃儿也学着掌家,免得日后再被人给欺凌了去。王妃,铃儿她可也是你的儿媳呀。”
言下之意便是指静王妃偏心,只顾着夏听凝,不肯放权给阮氏。
静王妃一听,心头登时火起,好哇,原来后招在这呢。这是想借阮氏小产,给她谋福利来了。
她就说这阮夫人怎么突然间这么通情达理,冒出那样一番话来,弄了半天,是想借机夺王府的权。
真是好算计呀。静王妃咬上了银牙,不客气的拒绝道“厨房一事凝儿向来管得妥妥帖帖的,从未出过差错。阮夫人说这话,未免太过无理,本宫岂能答应。”
这王府日后只会是瑾儿的,阮氏又不是她的正经儿媳,凭什么放权给她。
阮夫人面色一僵,动了动唇,开口道“王妃,铃儿也是你的儿媳,你这样做,岂非是有失公允,这让外头的人怎么看。”
威胁她?哼,静王妃冷哼了一声道“本宫怎么就有失公允了,瑾儿媳妇是堂堂的世子妃,将来就是王府的正经主母,府里的事不交给她要交给谁。再说了,自打轩儿媳妇进门,她做下的那些事,要本宫一件件数给阮夫人听么,凭她那个性子,莫说是管厨房了,就是多拨几个婢女给她,本宫都心惊胆战的。真要让她管事练手,怕是不出三天,这王府就该乱成团了。阮夫人自个教出来的女儿,难道还不清楚?”
静王妃这话实在是难听得很,字字句句都戳在了阮夫人脸上,让她脸色好一阵青白。
她这个当娘的,又岂会不知女儿的性子。可自个的女儿再不好,那也是容不得别人说的。尤其静王妃还直白得这般不客气,简直是让她下不了台。
静王妃看着脸色阵青阵红的阮夫人,心里舒坦了不少,又免不了再敲打几句道“阮夫人可别忘了,它日瑾儿袭位,这轩儿一家可都是要搬出王府单过的。”
她不放权给阮氏那也是理所应当的,这二儿媳要是个安分守己的,她或许还能斟酌一二,偏偏是个不安生,好惹事的主,她怎么可能让阮氏参与管家一事呢。
阮夫人脸色一白,这静王妃的意思摆明等静王爷一传位,便是要让铃儿跟着她的夫君立即搬出王府去了。
虽然自古都是这样做的,可先前静王爷疼着百里尘轩,她倒还没有这方面的担忧,毕竟按静王爷的性子,到时候再怎么说,也肯定会分个极好的住府给二女婿的。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局势扭转,百里尘轩有了那样一个不守妇道的亲娘,静王爷早已是不怎么待见庶子。到时候分家,情况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静王妃眼看阮夫人微蹙眉头,满腹心事,不由暗嗤了一声道“如今天热,本宫着实乏得很,阮夫人还请自便吧。”说完便起身由李嬷嬷扶着走了进去。
晾下神色晦暗不明的阮夫人独自一人坐在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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