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这个,静王妃就难掩一脸的愤怒“王爷,您若再不回来,这家里可就要反了天了。”
这般严重的话语,不由得让静王爷一怔,自雅素嫁于他,这二十几年来,还从未听她讲过如此严重的话。
静王爷不免面色凝重,关切的道“这是怎么了?府中哪个胆敢对你不敬?”
静王妃脸色不佳的道“要真是对妾身不敬倒还好了,有那等刁奴赶了也就是了。如今可是有人想害我们的嫡孙哪。”
静王爷闻言大惊道“什么?那瑾儿媳妇如何了?”儿子好不容易有了血脉传承,王府到现在一直都没个嫡孙,子息比之旁的世家,确实是单薄了不少,他现在可就指着瑾儿媳妇能平安生下腹中的孩子,好为王府添子添丁。
“凝儿那孩子侥幸躲过一劫,我原以为都是一家人,纵使有些嫉妒凝儿怀胎也不至于做甚出格之事来,不想,尘轩纳的妾室,竟是暗中对凝儿下了毒手,若非瑾儿媳妇机警小心,只怕就要被她给暗害了去了。”静王妃抿唇怒言道。
“季氏?”轩儿身边不显山不露水的那个妾室?
静王爷拧眉道“瑾儿媳妇无事便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静王妃恨恨的咬牙将事情解释了一番,不忘絮絮叨叨补充道“王爷您听听,这世间哪有那么凑巧的事,丢了的首饰在捻香院找到不说,浣苏已让婆子们逮了个正着,那季氏心里明知婢女偷盗却还睁眼说瞎话的百般护着,刚巧凝儿又发现胭脂里被人下了药,这其中怎么可能没有猫腻。”
她不怀疑这季氏还能怀疑谁。
静王爷听后寒着一张脸,沉声道“按你这么说,轩儿的这个妾室确实有问题。”
静王妃连连点头道“她口口声声说妾身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闹腾个不停。非是妾身针对于她,着实是她有太多嫌疑。”这后宅女人使的手段她见得多了去了,纵然没有确切证据也不代表她就看不穿。
王府又不是公堂,这季氏还真以为没有证据她就奈何不得她了。
静王爷敛着眉沉吟道“原见她性情柔淑,平日里也安守本分,虽说生下的不是男胎,但好歹也给我们王府添了个庶长孙女。本王原先还想着,轩儿媳妇再那么不着调,倒是可以将她抬为平妻。”
静王妃一听,登时就没好气的道“这季氏太有心机了,妾身原也见她是个好的,岂知她暗地里藏了那么恶毒的心思。只怕对轩儿媳妇的正室之位也是背地里偷偷打了算盘的,否则一个姨娘的身份,何至于要到谋害凝儿腹中孩子的地步。”
静王爷郑重的点了点头,认同道“不错,这季氏确实应当处置。”
“是啊王爷。”静王妃紧拉着他的袖子道“瑾儿好不容易有了这点血脉,却差点着人毒手,若非这季氏膝下有女,妾身早就下令处置她了。此等恶妇,断不能继续留她在府中。”
“王爷可还记得上回她在清澜园滑倒小产一事,当时府里一片混乱,事后也无人在意这季氏怎么到了清澜园,如今想来,倒甚为奇怪,她与凝儿素日里并无来往,在自己的院子待得好好的,没事往清澜园跑什么,只怕是早先就有了预谋。”
提到那几个月大的庶孙女,静王爷稍稍皱了下眉,终还是开口道“犯下此等大错,理应家法伺候。既是她不服训,你就让嬷嬷们好好审问她身边的那个婢女,总能让她招出一切的。到时有了依据,便让轩儿将她休弃回季府吧。至于她的贴身婢女浣苏,让人处置了就是。”
静王妃闻言点了点头,对这样的处置她还是较为满意的。这季氏不是口口声声要证据么,待她让嬷嬷们撬开了浣苏的嘴,还怕会没有证据。
一旦被休弃回娘家,大多数女子都会觉得再无颜面见人,选择悬梁自尽或以一杯毒酒了残此生。纵使这季氏苟活了下来,满京都中也再无人会要她,谁愿意要一个心肠狠毒的女人。难道带她回府毒害自己的嫡嗣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不小的喧闹,阮氏不顾婢女的阻拦硬是闯了进来。
急急忙忙的进屋,一开口就是直问季姨娘的处置“父王,您打算怎么处置季氏那个狐媚子。”
还不待静王爷开口答话,她又急忙忙的继续道“父王,这种贱人您可千万不能让她继续留在府里了。”
她刚刚才收到消息,季氏那个贱人居然有把柄被夏听凝给逮住了。暗害嫡嗣,这么重大的罪名足够将那个狐媚子扫地出门了。
这不,她一得到消息,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唯恐父王一个心软饶过了那贱人,生生错过了她除掉眼中钉的机会。
静王爷早在阮氏开口说第一句话时便拧起了眉,这个儿媳,真是太不像话了。
静王妃出口训斥道“闭嘴,你这幅模样成什么规矩,擅闯素园不说,左一个狐媚子,右一个贱人,言行如此粗俗。怎配堪当王府庶媳妇的身份。”
凝儿虽说不是出自高门大户,可那举止神情,一看便是个极有教养的。简直比阮氏这丞相府的嫡出小姐强上不知多少倍。静王妃越想越是对阮氏感到不满起来。
再加上这次犯事的是季姨娘,她心里难免会有点别的猜测。想着这事百里尘轩是不是也有掺和其中,谁让季氏是他的宠妾呢。
被静王妃这么不留情面的一通训斥,阮氏下意识的就要出口反驳,抬头一看到静王爷不虞的脸色,顿时又低下了头,悻悻不甘的将要出口的话给吞了回去。
沉默了几秒,阮氏又抬起头道“那父王是否决定将季…姨娘赶出府去?”这可是她此行的最终目的,没得到确切答复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好不容易有了扳倒季姨娘的机会,她岂能不趁机过来踩上几脚。
静王爷大手一挥,道“此事你就不必管了,本王自有决断。”
他哪里看不懂这儿媳心中的小心思,不就是盼着小妾被赶,无人再与她争宠么,他已是懒得再费口舌跟这儿媳讲些什么了。
这话在阮氏听来,却是误以为季姨娘还有机会翻身,一下子便着急上火起来,“父王,您可不能犯糊涂呀,那个季氏可是存着心要害大嫂肚子里的孩子,您的亲嫡孙,这种恶毒的女人您怎么能饶了她呢?”
阮氏的声音又尖又细,刺得静王爷的耳朵直疼“儿媳上回无故小产,没准也是这季氏下的毒手呢。父王,您可要为您那没了的孙儿做主啊。”
阮氏这回也顾不得什么,逮着事就往季氏头上栽。
静王爷心烦的拧着眉,刚想开口训斥几句,转念又想到这不着调儿媳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那季氏既是有心去害瑾儿媳妇,没道理不对这个二儿媳下手。
想到先前掉了的胎,静王爷揉揉额角,放缓语气道“好了,本王何时说过要饶了季氏,此事已有决断,绝不会轻纵阴险狠毒之人,你只管好你自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