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叫做景行的男子俨然这群新兵的领头人,见他出手伤人,怒道“好一个猖狂竖子,竟敢在这里闹事,讨打!”言罢,提拳打来。
花错心道在主人家的地盘打主人,也不知是谁闹事!今日便给你指点一二。
劲风袭来,花错却不躲闪,迎面接下这一拳。景行暗自吃惊他这一拳,力道能够断人肋骨,眼前这小子,看着又矮又瘦,硬功却如此了的,这次,怕是踢上了铁板。
花错见他眼神飘忽,笑道“打架分神可不是好兆头!”猛地回身,伸手拿住了景行外门,一个借力翻身而起,横空出腿扫向景行后颈,却又不敢使力,遂只让其向前扑倒。景行慌乱稳住身形,扑身抓向花错咽喉。花错后跳避开,侧行一步,一个手刀劈向景行手臂,景行顿感手臂酥麻,暗道糟糕,只见余光人影闪过,花错已绕道身后,又是飞起一脚,正中臀部,景行应声而飞,扑倒在地。花错环臂而立,满意笑道“此乃我独创腿法‘狗啃泥’,专治你们这些血气方刚,眼高于顶的毛头小子!噫!你还是第一个给我试招的人,偷着乐去吧!”
众人大骇,景行是他们中功夫最好的,而面前这少年却在五招之内就撂倒了他,有这样的身手,绝不可能是小小家奴。可侯府外院除了侯爷,再无其他亲眷,看他年纪尚轻,莫非,是哪位来侯府拜会的公子?若是如此,便是闯了大祸。眼前这些士兵虽然也算是京中有名有姓的年轻公子,可能来侯府拜谒的人,却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众人思忖片刻,抱拳躬身。
“方才是我等得罪,万望海涵。”
“哈哈,不得罪不得罪,好玩的紧!”
“不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免尊,姓花。”
姓花?还真是侯爷的亲眷,可是忠义侯府并无其他男丁啊!
“怎么,你们不认得我?”花错略感郁闷,堂堂忠义侯府嫡公子,竟然无人识!花错自觉有必要隆重介绍一下自己。于是清了清嗓子,严肃道“在下花错,金昔错,忠义侯嫡长子,侯府婉君,乃是家姐。”
竟是大公子!众人连连赔罪。花错受了礼,心中十分快意,忙做出谦虚的模样,使得众人更加敬佩。
“大公子武艺超群,实是我辈翘楚,不知师承何人?此前从未听闻大公子之名。”
“啊呀,这可说来话长,说来话长。”花错打着哈哈,岔开话题,“不知各位仁兄是何身份,姓甚名谁,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都介绍一下自己,给小弟混个脸熟。”
众人连道不敢,介绍起自己的身份。
“原来如此,各位也都算是高门子弟,竟愿意投身军伍,实乃我大旻幸事!”
“高门算不上,不过小门小户而已,从军也非我等所愿,当今陛下明令各世家遣成年子弟入伍,纵然不愿,却是皇命难违。”
“正是,我们家向来香火不旺,到了我这一代,更是一脉单传,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爹娘可怎么办啊!”
“原来你们都不是自愿投军的啊!”
“花兄,说句不好听的,上京的世家,就算再不入流,那也是几代都惯于锦衣玉食的,如今突然叫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儿来当兵,整日里风吹日晒,苦不堪言,谁能受得了!”
“就是就是!我在家里,可是连衣服都没动手穿过!”
众人皆期期艾艾地抱怨。花错也是十分感慨,想到自己在卧云山苦修十年,甚是理解这些年轻人的委屈。众人正唏嘘不已时,却突然传来喝声。
“都在这做什么?侯爷不在就想懈怠么!”
一听见这声音,众人如临大敌,手忙脚乱起身站好。
花错惊奇的回头看去,见一着青色软甲的男子立于身后。
男子大步走近,看着唯一盘膝坐地的花错,问道“你是何人,此处乃侯府重地,闲人不得入内,速速离开。”
花错心道此人虽语气生冷,言语中却大方得体,是个很有教养的人。于是立刻起身道“不算闲人,在下花错,侯府中人。”
男子略一思索,知道这必定是日前回府的大公子,便规矩行礼,“原来是大公子,在下澹台舟,见过大公子。”
“不必多礼,你是负责训练他们的?”
“今日侯爷入朝议事,由我临时代训。”
“既如此,那我也不好打扰,你训你的,我就在旁边看着,不打紧吧?”
澹台舟微微皱眉,操练新兵乃是大事,侯爷临时将此重任交予他,他不敢妄做决定。
花错看出了他的犹疑,心道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小将。不愿与他为难,花错保证道“放心好了,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会出去乱说呢?”听及此言,澹台舟点点头。花错得了认可,欢欢喜喜地跑去厨房,包了不少点心,重又坐在了校场墙头。
澹台舟目不转睛地监督着新兵操练,花错则聚精会神地观察澹台舟。此人看起来不过弱冠之龄,然而举手投足间从容稳重,做事严谨踏实,父亲肯把这种事情交给他做,此人必然是有一定才干。
澹台舟感受到来自墙头的审视,心里不甚自在。他是侯爷一手提拔起来的,平日里更是只听从侯爷差遣,这新到府上的小公子年纪虽小,却是一肚子花花肠子,委实不似侯爷的血脉。然其自幼离家,常年在外受累,侯爷总是惦念着。如今终于回府,侯爷百般叮嘱尽量一切都由着他,他倒是不客气,什么都敢做。这样的公子哥儿,今后如何继承侯爷的爵位,延续忠义侯府的功勋!
花错眼看澹台舟对着他眉头紧锁,心道这位小将似乎对我颇有偏见啊!不过有偏见又如何,看他这么恭顺的样子,铁定是得了我爹指示。嘿,我就喜欢让你看不顺眼却又无可奈何!
他心中有了主意,道“澹台兄,你们何时结束啊?”
澹台舟虽不愿搭理,却也只能答道“酉正结束。”
“这么晚?我还想着让澹台兄你同我去集上逛逛呢!我回府后还没出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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