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华冰听到没有了声音,才道“春谣,去门口守着。”
春谣称是离开,华冰转而对文姑姑道“姑姑,今日谁守在仙鹤轩?”
文姑姑看了眼瑟缩在墙边的文静雅,回到“小姐,是老奴,菘蓝去处理新添的宫人去了。”
“那为何我回来时没有人?”
还未等文姑姑回答,文静雅便惶恐的跪下道“小姐,小姐,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见没有人上茶,皇上来了,才上来了,求小姐赎罪。”
华冰看着跪在地上发抖的文静雅不发一言,看向了文姑姑。
“小姐,下午菘蓝处理宫人时,有个丫头一直叫嚷着冯昭仪,菘蓝压不住她,称心他们分头去办了,奴婢便去帮忙了。没想到出去不到一刻钟,便让这丫头得了空,是奴婢的错。”
从前这文静雅入宫时候还不知是怎么入选的,今日又这番举动,说辞看似合理,但哪里又觉得不对。自己依然给她想好了退路,若是这丫头生了什么心思,阻碍到自己的路,必然是留不得的。
想到此处,华冰淡笑道“我知道了,起来吧。文姑姑,带她下去休息吧。”
看着文姑姑铁青着脸抓着文静雅的胳膊下去,华冰半阖着眼眸看着文静雅的背影。
奉天殿内,皇帝正低头批注,翟公公放缓脚步轻声道“皇上,老院判来了。”
“进。”
“是。”翟公公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到门口道“老院判,您请,仔细脚下。”
“老臣参见皇上。”
“起。”皇帝依旧低着头笔走龙蛇,过了一会道“她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顿了顿,老院判拱手道“回皇上,卜婕妤身上的伤不像是摔伤所致,倒像是习武之人的扭伤。”
皇帝放下笔看着老院判微微皱眉道“你是说卜婕妤会武?”
“从脉象上看卜婕妤不像是武人体魄。”
“那为何身上会有练武所致的伤。”
老院判思索了一下道“这伤确实是陈年旧伤,许是小时本来要习武的,只是身体并不适宜习武,便就此作罢。”
“下去吧。”
“是,老臣告退。”
“伤,尽力治,内库里的药都可用。”
“是,老臣告退。”
皇帝随手拿起手边的笔,目光却停留在一本奇闻怪录的书卷上面,‘游溪麓’,皇帝手指轻轻摩擦封面的书名,手忍不住的翻动着书页,看着书写的整整齐齐的自己的名字,皇帝将书放回了原位。
自从皇帝在正屋的卧房睡过之后,华冰便没有再进去休息过,这会儿放下茶杯,正准备到西边的小阁休息,却见春谣一脸为难的走了进来道“婕妤,仙乐宫的戴嬷嬷来了,说贵妃娘娘要见您。”
外头皓月当空,已是亥时,华冰微微皱眉道“进来吧。”
莫说现在,就是再早一些也没有这个时间召见人的。这周贵妃从一见面就处处透着怪异,若说不提宫外与自己通信的事是小心驶得万年船,那第一次见面时暧昧的态度和奇怪的言语,着实让人不得不放在心上。现在已是夜里,若是这周贵妃要作什么妖,自己一个小小的婕妤,只能从别处借力。
这个时间宫里大多安睡,华冰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来到了仙乐宫外,等候通传。见仙乐宫不似其他宫里灭了些灯火,整个仙乐宫笼罩在黄色的烛火里,宛若上元节的花灯一般,灯火辉煌。周贵妃是有些宠爱,但这般铺张浪费,且再过不久便要灭灯。这般作为,万一走水,不可估量,皇帝竟能允许。
“婕妤,娘娘请您进去。”
随着戴嬷嬷进去,灯火越盛,走到正殿,华冰甚至觉得有些耀眼。
华冰微微低着头,被躺在贵妃榻上的周贵妃周围的灯火闪的睁不开眼。这周贵妃怎么每次见面都是在贵妃榻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身体莫非有什么问题。
“来了,坐吧。”
华冰行礼落座,道“不知娘娘深夜召见,有何吩咐?”
只见周贵妃摆弄着手上的指甲,声音温和道“从前你在闺中名声不显,现在得皇上宠幸,倒是机遇。”
没由来的一句话华冰看着台阶心中疑惑。
“听说你善于诗书,连皇后娘娘也要找你,本宫这正好有两本,你且拿去看看,回头给本宫讲讲。”
华冰微微抬头,见周贵妃神情不似作假,便道“是。”
说着周贵妃便随手搭在了矮机上的几本书上,戴嬷嬷上前候着,等周贵妃选完书递给华冰。只见周贵妃在几本书上来回摸索,一会儿才选了最上面的一本递给了戴嬷嬷,戴嬷嬷双手捧着书送到了华冰面前。
华冰看了一眼,书上写到《春游记》,抬头见戴嬷嬷恭顺肃穆,接了过来。
“行了,本宫乏了,退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