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姑姑看出她的低落情绪,安慰道“殿下不必过于忧心。既然楚王妃指出了苏家的问题,也是给咱们提了个醒,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再者,有您和驸马从旁把控,难道还担心不能给郡主找一桩好姻缘吗?”
听到“苏家”二字,静和大长公主也没有好脸色,“那苏大夫人已经离开了?”
“已经离开了。”明若姑姑道,“不过,离开前,苏大夫人还提起了赏菊宴上的事儿,那意思似是说,楚王妃所言有失偏颇,请殿下不要相信。”
殊不知,静和大长公主早已对苏家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闻言也只是更加不屑“真不真,等查出来就知道了。驸马回来后,你去请他过来。趁着昭阳还没到非苏晋东不嫁的地步,赶紧把这事儿给了结了。”
她按了按眉心,语气里带了几分疲惫,“若是昭阳能够有楚王妃的觉悟和魄力,苏家人未必会有钻空子的机会。”
明若姑姑“殿下,奴婢觉得,各人有各人的运道。虽说楚王妃行事稳妥,又拥有一颗七巧玲珑心,但那也是尝过苦吃过亏才练就的本事。这其中艰难,必定不是咱们所能理解的。郡主从小出身优渥,看人看事的经历少了些,可若能一直都这么无忧无虑地过日子,未尝不是一种幸运。只怕,这也正是楚王妃羡慕不来的。”
这话,着实说到了静和大长公主的心坎儿上。
她也没有再追究下去,恰好驸马也回了府里,夫妻俩便说起了苏家的事。
而顾晏离开后,就被昭阳郡主拉去了原先关押顾眉的屋子。
看着静静守在门口的婢女,她不禁好奇道“郡主怎么把我拉来这里?您不是请南阳侯夫人来领人了?”
“自然是有收获啦!”昭阳郡主拉着她,走了进去。
顾眉蜷缩着身子,坐在角落里,看到她走进来,双眸里精光闪闪。
她猛地站起身,想要朝顾晏冲过来,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倏地停住脚步,站在几步之外,目光灼灼地盯着顾晏。
相比之前,一举一动间,也没那么无礼了。
顾晏对此颇感好奇,看了看昭阳郡主,用眼神无声地询问着。
昭阳郡主捏着鞭子,朗声笑道“这回,你可得感谢我了。若不是我,她未必会说出你想要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
顾晏想要的,无非亲生父母的死因。
难道……
“顾晏,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顾眉似乎还没放弃与她谈判的心思,可较之不久前的蛮横跋扈,现在稍稍服软了些。
想必,刚才那段时间,她也看出形势比人强。
那些小姐脾气,好歹也收起来了。
顾晏仍旧是那副淡淡的神色,“你只管说。至于答不答应,那就是我的事了。”
“你……”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这样也不用浪费彼此的时间。”
顾眉虽不甘愿,但也知道,现在是她唯一的机会。
正如顾晏所说的,她想要知道那些陈年旧事,大可以再让人去查,不是非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但对顾眉来说,如今顾晏却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只一瞬,顾眉就已经理清了事情轻重,也放低了姿态,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由于涉及到顾府的,昭阳郡主并没有留在屋子里。
可没过多久,她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像是什么重物轰然倒地,紧接着雕花木门被打开,顾晏绷着脸大步走出来,周身还夹裹着无尽寒气。
“这是怎么了?”
她往屋子里瞥了眼,看到顾眉跌坐在地上,旁边的桌子已然被砸碎,乍一看就是遍地狼藉,心头有股不好的预感。
顾晏往前走出几步,又被她的声音所惊,回过神来,声音沉沉道“没事。今日多谢郡主出手相助。我还有事,改日再请郡主到府上做客。”
说完,她也不等昭阳郡主发问,当先离去。
半夏连忙追上去。
看着这主仆俩的反常,昭阳郡主暗自思忖了片刻,便也明白这可能与她心心念念的答案有关。只是,从这反应来看,似乎并非什么好的结果?
婢女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郡主,屋子里的人,该怎么处置?”
“你去请南阳侯夫人过来,把人带走。”
既然顾晏没有说如何安置顾眉,那想必也不需要特殊对待了。
自然是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了。
而当顾眉看到南阳侯夫人时,瞬间就明白,她被顾晏抛弃了。
所有人都提防着她闹事,没想到,她倒是十分安分,跟在了南阳侯夫人的身后。
对此,顾晏并不知情,离开公主府后,她直接回了楚王府,甚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夜幕降临,也不曾走出房门一步。
今夜,江寒舟终于结束了白文广一案,得以用“楚王”的身份堂堂正正地回府。
可预想中的娇妻相迎,并没有出现。
更甚者,整个府中死寂沉沉的,他差点以为进错了家门。
他脚步一转,直接去了卧房。
半路遇到了抱着宝儿的半夏等人,他停下脚步,不解道“这是去哪儿?王妃呢?”
“爹爹……”宝儿从半夏的怀里挣脱出来,又钻进他的胸膛,断断续续道,“娘亲……娘亲……生气气……”
“嗯?”
江寒舟抱住小团子,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半夏,问“怎么回事儿?”
半夏低着头道“王爷,您快去看看王妃吧。从公主府回来后,王妃先是把自己关在房里,天黑了都不出门。刚才又突然去了府中的练武场,任谁都无法劝住她啊……”
江寒舟边往练武场走去边问她“公主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半夏犹豫了下,才道“在公主府里,王妃见到了顾三小姐,并且问起了老爷和夫人的死因……奴婢猜,是否跟这个有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