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番令人沮丧的论调玛罗吉城主之女路娜是绝对不承认的,她丝毫不认为自己的父亲会对她如何,她的冷酷与愚蠢也让伊尔妲不再说话,虽然年轻的精灵又热情,又善良,但这两种美好的品质她不觉得可以用在......这位女士身上,她得意洋洋,自诩不凡——看着那些和她一样天真的女孩去死——没有一点怜悯与懊悔,诸神在上,哪怕是一个素不相识的普通人,看到与自己年龄相仿,出身相似的人受害,也不免会升起浓烈的同理心,就像那位褐发女士,她被护送到“飞羽号”的时候还在询问其他人的情况。
“像这样的人在瑞芬很多。”离开了那座高塔后,女船长这样说道,“她们从来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不要以为只有你能同情她们,精灵,站在她们的立场上,她们还要同情你呢,看看,”她故作严肃地打量了一番:“你的父亲与兄长,或是任何男性长辈居然不将你留在房间里,给你一个舒适安全的窝,让你做些针线什么的轻省活儿,倒把你赶出来,和男人一样穿着裤子,提着弓箭,风吹日晒,面对诸多危险——多可悲啊,没有监护人的小鸟,就要遭受这种折磨......”
她说的惟妙惟肖,精灵猜想道:“看来你曾经被这样说过。”
“很多次,”女船长说:“她们看到我粗糙发黑的皮肤,有茧子的手,张开的脚趾和干燥的头发,就快要昏厥过去了,与之相比,自由啊,灵魂啊,尊严啊,又算得了什么?”她停顿了一下:“而且就和路娜所说的,她为何不信自己的父亲,而要信一个陌生人呢?尤其是在她已经受过陌生人欺骗的时候?”她摆了摆手:“我们还是去帮助那些值得帮助,也愿意接受帮助的人吧。”
“另外,谢谢你的资助。”她对亚历克斯说。之前亚历克斯给了她一笔钱,足够这三位女士重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立足,虽然在这之前她们一直都被拘禁在自己的房间里,但如果是在碧岬堤堡或是克瑞法这样有秩序的地方,又有游侠以及精灵的看顾,她们不难找到另一条生存之路——有些时候只要走出去了就会发现黑暗与风雨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何况她们已经经过了一桩可怕的阴谋,也不会再畏惧一些小挫折。
她没有立即得到回答,不禁投去了询问的视线。
她看到黑发的吟游诗人注视着一个地方,仿佛凝固了一般,但那里什么也没有,除了一大块一大块的石头,伊尔妲马上发觉不对,“你还带着拉曼妥思的子嗣吗?”她问道。
“祂一直都在。”亚历克斯说,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一个逼真的梦境中,他看到了......老何塞,萨利埃里家族的家长,撒丁的老教父,他还是那个样子,虽然在另一个世界里,早几百年他就已经在六尺之下安息了,但他现在就站在这里,与最后一次亚历克斯见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一头老迈的狮子,‘你背叛了家族。’他对养子说,‘我应当处死你。’
“你不能,”亚历克斯喃喃道:“你不能。”你知道我是女王之子,你不能杀死我,却始终保持着缄默,让我为了一个错误痛苦,纠结,**,你不相信我,你认为如果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会站在家族的敌人这边:“所以,”他轻声说:“当一个外来者的灵魂占据了我的躯体时,你很快活吧。”
亚历克斯丝毫不信老何塞,熙德,维尔德格或是萨利埃里家族的任何一个人,会看不出这个躯壳里换了一个人,他们连一个人变了心思都能马上看出来,但他们笑吟吟地,不以为忤地接受了这个新人,因为这个新人不但不会有任何坏处,还会给他们带来好处,这个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的发展中被证明了——没有哪个家族能够如萨利埃里家族这样,直接从监狱迁越到政场的,就算撒丁的君主制结束在了那个巫妖身上,萨利埃里家族还是成功地登堂入室了,他们的孩子前途一片光明,不用和他们的父亲、祖父以及曾祖那样随时提防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来的子弹,也无需担心亲人与朋友遭到可怕的摧折,更不必畏惧那些身着制服的人。
“你们令我恶心。”他说,随之一阵恶心,幻像消失了,伊尔妲担忧地看着他,他这才发觉自己已经不在原先的街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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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不要将神祇的子嗣留在身边。”艿哈莱说:“当然,祂很有用处,但不能,神祇的威名是我等无法与之抗衡的,”她弯下腰来将一个神术投掷在亚历克斯身上,那种被紧紧攫住的感觉缓慢地消失了,“是祂自己回来的。”亚历克斯说。
“看来祂已经在凝视着你了。”艿哈莱说:“你必须回到蛙人那里,重新向拉曼妥思奉献祭品才能摆脱祂的纠缠。”
“什么样的祭品?”
“还能是什么样的呢?”艿哈莱说:“不过我想你大概也没办法接受这个,那么我们就来找找可能让那位‘沉眠者’满足的东西吧。”
“一般来说会是什么?”亚历克斯问道,这件事情确实是他莽撞了。
“力量,信仰和其他神祇的遗物。”艿哈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