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来的是韩浞,对面杨开祸面色也忽地一变。
他自不会如青烟华阳一般欢喜无尽,而是险些一口钢牙咬碎,滔滔恨意就涌上心头。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韩浞给搅和了好事!
“少阳神君,咱们还有老账未算清,没想到你就自家找上门来了!也好,长生有路你不走,血海无门你自来投,今日咱们就新账老账一起算!”
恼恨过后,杨开祸反又觉得有些快意了!
虽然多费些手脚,但却能将韩浞也给一勺烩了,简直是……来得好呀!
“要不是忌惮这小畜生有‘北阴令’在手,早在凤麟洲我就取了他性命!如今既然让我在这‘冥水之源’又给遇上了,岂不是天助我也!”
先前一次被韩浞骗得遁逃,转过头来杨开祸就想明白了。
便是韩浞手持北阴令,可那令牌,是他能说用就用的么?
上次在凤麟洲里,已经是未必;现如今到了冥水之源,北阴令必定已经失去了神通!
他师父血神老祖一早就告知过,想要入冥水之源,寻常挪移之法根本无用!
此次能够送来公亭毒和何秽子,耗费了血神老祖多少道行不说,单就是那“四阴旗门”,就已然让整个血海,筹谋了数百年近千年!
就这,也依然只能送来元神纯阳的一二人,炼气级数的根本就不用想。
只在半途,就要被这旗门大阵,给撕裂得尸骨无存了!
不说别的,要是韩浞的北阴令牌有用,那这冥水之源,岂不也早都划归了幽冥地府辖下了?
“杀了这少阳神君,再夺他一身宝物,不假时日,我便是那血海中第四神君!”
杨开祸双目中凶光一闪,手上剑诀连掐。
“百灵斩仙剑”霎时间血光绽绽,凶威大涨。
顷刻化作一道剑芒,朝着韩浞就打了过来!
韩浞也是斗过“元神出窍”,但那些个旁门杂道,海外散修的,哪里能够和杨开祸这魔道正宗相提并论?
尤其这“百灵斩仙剑”,更是不凡法宝。
刚才韩浞虽仗着列缺剑凌厉,一出手便将杀向青烟的斩仙剑给击偏,但等剑丸返回手中时,白启才察觉这无往不利的一口“列缺”,剑光竟然生生被打下三成,庚金剑气都有些虚浮摇晃,!
这下,他才知道那斩仙剑的厉害。
虽不如当初公孙离一对“霹雳鸳鸯剑”,但比起“飞烟剑”之流,又不知胜出多少!
也是暗自后悔适才托大轻敌,只凭了一口剑丸应对!
如今又见杨开祸仗剑来攻,一身血海道法映得那飞剑剑光如血,所过之处活生生似半空裂出一道“血河”,韩浞哪里还敢再掉以轻心?
列缺受损,他只好连忙将合沙、真阳、白虹,三口剑丸,一齐放出。
连消带打,这才敢去接了那斩仙剑光!
轰隆隆!
顷刻之间,半空中雷鸣之声大作。
三口剑丸连连与斩仙剑相拼,每拼上一记,动静就好似一声惊雷。
而先前杨开祸与青烟、华阳斗剑时,可远没有这般声势!
“我的‘七俢剑丸’要论品相,强出那‘百灵斩仙剑’不止一筹!但奈何我道行只得炼气凝罡,与这杨开祸元神出窍相去太远,如今能够斗个平分秋色,已然殊为不易……”
韩浞自家知自家事,他如今剑诀运转到了极致,也只不过能驾驭三口剑丸。
再多一口,就要心力不支,反而会左支右绌,顾此失彼!
所以只在剑术上,韩浞这会儿已经是手段尽出了。
但奈何,还是收拾不下杨开祸来!
“本打算借这杨开祸,磨炼一下剑术,但看来似乎是小瞧这人了……”
韩浞眉头一皱,就把剑诀转在了左手。
右手作势要往腰间一拍,眼看就把神煞阵图给放出来!
也正是有这件混沌秘魔正宗的看家法宝在手,韩浞自出山以来才这么有底气。
海外的元神出窍斗了个遍不说,遇上覆海妖圣那等长生大妖,也敢壮着胆子接上一招!
如今对面的杨开祸,虽然也是元神出窍,但韩浞的神煞阵图几经凝炼,比起当初在洛阳时,可是又强盛了不知多少!
有心祭出,那便是要给这杨开祸来个了断!
“元神出窍,我倒是还没杀过!”
韩浞嘴角噙笑,一副阵图已经被他取在了掌中“如今也让我见识见识,这炼气九重的六阳魁首,枭下来是不是也和那灵台、金丹,都做一个模样!”
话毕,就见韩浞手掌往前一送,就把一副小小巧巧的阵图给送了出去!
然后就见这宝图,见风就长,氤氲生烟。
没过一会儿,就化作一道弥天大雾,把那边面现惊色的杨开祸,还有正在争斗的四口飞剑,全都一道给裹入了那雾气之中!
这浓雾,自然就是“弥尘障气”。
如今韩浞道行越深,弥尘障气在元神纯阳之下已然是无往不利。
那边杨开祸才见得一朵浓雾飘来,躲避的心思都还没来得起,忽然眼前风物就是一变,就已然是落到了韩浞的神煞阵中!
霎时间,只见漫天黄沙席卷,吹起一阵阵三昧神风;
四围煞气盈盈,都天烈火引而不发,随时都能够焚起通天火势;
又有十二日,高挂长空,当中隐隐还传来剑气“铮铮”清鸣!
“这又是什么名堂?昆仑山玉虚宫何时又多了这么一道邪门法术!”
杨开祸心中大惊,显是知道这阵法不好对付。
他出身血海魔门,一身魔道神通虽然不成纯阳,但已然精湛,理所当然一般就察觉得出这大阵并非道门正宗。
甚至那阵中的地极阴煞和都天烈火,还让他领会到一丝魔门手段。
但可惜,《都天玄冥册》久不现世间,即便杨开祸听闻过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凶名,可他修道不过百多年,又如何能认得出这一门,上古混沌秘魔正宗,冠绝诸天的根本大阵!
“少阳神君,你要不要故弄玄虚,区区迷阵,谅你如何能奈何得了我!”杨开祸面沉似水,镇下心神,就要思索破阵。
韩浞见此,也只是微微一笑,便由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