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郡,江陵县。
老农牛以训正在弯腰卷着裤腿,起身看着一望无际的农田,抬头望了眼悬挂在空中的骄阳,他也是叹了一口气,要种完这些田,恐怕得要忙活半个月呀。
他踏过满是泥泞的水田,坐在田埂上面休息了起来,用老旧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咕噜咕噜的灌了进去,庄稼人可是没有什么过多的讲究,袖袍掩面那一套对他们来说,都是扯淡。
牛以训以前去集市看戏的时候,看见那些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小生,也是有些好奇,那些城里人怎么那么多狗屁规矩,把肚子填饱就行了,扯那些闲淡干甚,要他看呀,都是吃饱了撑的,要是饿他们两顿呀,让他们用手抓饭恐怕都是乐意的。
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牛以训也是对前面的一个伙计说道,“知行呀,别使过了劲,伤了身子,快过来休息休息。”
听见有人叫自己,那中年男子也是起身回头,对着牛以训说道,“老哥,没事,我不累,再说呢,这才哪到哪呢。”
说罢,那中年男子就继续抬头出插秧了。
看着田间插的笔直排列的稻秧,牛以训也是开心点了点头,这小子,在自己的调教之下,干起农活来是越发有模有样了,这稻秧插的比自己都整齐了。
想到这,牛以训也是笑了起来。
半月前,牛以训在路上见到了这个小子,当时他满脸胡茬,浑身都是脏兮兮的,一身长袍都是油的可以炒菜了,自己看他可怜,就将他带回了家。
牛以训家中拮据,凭空多了一个嘴巴,家中米缸的都是浅了不少,他也自然不会让那个脏小子天天蹲在家里面吃白饭,所以就让他跟着自己下去干农活。
不过,这小子刚开始干活的时候,真的没把牛以训气的背过去,那小子,连腰都不会弯,这也就算了,他刚刚拿起锄头,还没有开始耕田,就把锄头的木把手折断了,这小子干活不行,吃起饭来,那可是一顿得造三碗白米饭,跟那逃荒出来的一样……
赵知行一边插着秧苗,还不停的哼唱着乡民口口相传的小调。
他手捏秧苗,扯着嗓子喊道。
“手把青秧来插田”
“低头看见水中天”
“行行插的齐齐整”
……
看着眼前赵知行,牛以训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小子虽然不爱说话,自己到现在都是只知道他的名字,对于别的一概不知,但是,在自己的教导之下,这赵知行也是成了做农活的一把好手。
就在赵知行插秧的时候,突然,天上突然泛起一阵涟漪,大批的飞禽坠落在了地上,而一只麻雀也是凑巧掉在了赵知行的身旁,他也是警觉起来,飞禽坠落,天有异象。
只见赵知行真气运转,不一会,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惊讶的说道,“道意,不好,书院出问题了。”
想到这,赵知行自己飞身而起,身上的泥泞都是没来得及擦干净,就朝着书院的方向飞去了。
留下牛以训待在原地,他看着赵知行空中的身影,连中的水碗都是掉在了地上,口中喃喃道。
“神仙呀,这是天上的神仙呀!”
原来,赵知行在江陵的事情平息之后,还在因为妻女离开之事,心中郁郁不可解,就开始出门游历,谁知道误打误撞遇见那牛老哥,莫名其妙的成了一个庄稼人。
这半个月的劳作,让本来面容白皙的赵知行都是变得黝黑,身材都是健壮了几分。
作为二品知命境的强者,千里一遥,也不过是瞬息之间,不一会,赵知行就来到了书院。
只见他负手而立,与那屈,景,昭三圣遥遥相望。
台下的学子们也是重新燃起了希望,山长先生回来了,倒在地上的楚禹希也是白了空中的赵知行一眼。
“你个老小子,自己跑了,挨打抗揍的事情让我干了,现在又跑回来,风头倒是都让你这个家伙出了。”
屈王爷看着身上满是泥泞,衣袍上还带着数根秧苗的赵知行,也是笑着说道。
“我说怎么没见赵山长的身影,原来是扔下偌大的书院,跑出打理自己的菜园子了呀。”
赵知行低头摘下衣袍上的几根秧苗碎叶,笑着说道。
“这就不劳屈王爷费心了,我还是劝您从哪来回哪去,不然”
听到这话,屈王爷也是追问道。“不然如何?”
赵知行一挥袖袍,脸上尽是肃杀之色,“不然,就别怪晚辈失礼了。”
屈王爷听到这话,也是哑然失笑起来,威胁我?这小子似乎忘了上次被自己打伤的样子,居然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一旁的景圣也是忍不住说道,“你一个二品知命境也敢威胁我们,怕是不知道三位圣贤意味着什么吧?”
说着他真气流转,道意领域就朝着赵知行铺天盖地的笼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