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啊呸一口啐在她脸上:“哪个正经人不带着下人去住客栈驿馆,却来咱们这儿打尖?你当他钱多烧的?明儿早起,五更天,你给我光着进去,我就不信了!大冬天的,温香软玉在怀,他还能往外推!”
可是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还没打了五更的点,梁擎等人已经起了床,收拾清楚,自己灶下做了饭吃饱,然后跟老鸨结账走人。
老鸨张大了嘴:“阿郎还真拿我们这里当了客栈了?”
这价钱,可比客栈要贵出去十倍二十倍啊!
“啊,你们这舒坦!爷我有钱,舒坦就行!”梁擎吊儿郎当地上了马,昂首挺胸,踢踢踏踏而去。
天还黑漆漆的,城门也还关着。门前已经聚了几个人,在等城门开。
梁擎坐在马上,偏头看看环首:“怎样?”
“是真的!孟和小公主已经进了京城,住进了陛下安排的长公主府西院。公主住了东院,也是陪伴,也是教习她规矩。”环首低声道。
梁擎眼中精光一闪,满意地一笑:“要说你们家主子当年经营漠北,那手段,没治了!有了这一颗子,咱们稳赢!”
环首回头看看另外三个人,嘿嘿地笑,得意非常。
秦州城门一开,五个人厚厚的皮帽围巾捂紧了口鼻,抖缰绳放马而去!
青楼里,老鸨粗粗地挽着头发,愣愣地坐在楼下柜前发呆。
这是,怎么个茬儿?
就在她还懵懂的时候,忽然有人从外头大踏步进来。
“客人!我们是青楼,姑娘们还没起,得中午以后……”老鸨忙堆了笑站起来。
对方阴鸷的目光一扫,顿时令她闭上了嘴:“我问你,你们店里,刚刚走了一行人?几个?什么打扮?什么底细?”
“这个啊,这可……”老鸨职业性地笑着要推脱,却只见一锭金子划了个弧线向自己的手里落了下来。
接住了,老鸨笑得眉眼俱开:“那位啊,姓周,说是庆州的马贩子。有钱,古怪,一个姐儿都不肯用。吃吃喝喝就睡了。古怪得很!”
“姓周?”那人皱紧了眉,“那几个下人,你听没听见都叫什么?”
“四个下人,头儿叫什么,还手!我还说呢,这真是家里没读过书的,叫什么还手,难道打架还不还手的?!”老鸨唠唠叨叨。
却见那人的脸色顿时一变,肃然之后便是兴奋,一拳砸在自己掌心:“终于找到了!”转身飞奔而去!
老鸨愣了愣,眉头一皱,看看自己手里的金锭,忽然觉得烫手,往柜台上一丢,眯着眼想了一会儿,扬声叫来大茶壶,低声吩咐:“你去一趟衙门,跟那谁说一声,这事儿,透着蹊跷……”
“您管他干嘛?跟咱们没关系啊!”大茶壶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呸!后来的那个人,满身膻味儿!这要是西夏人追着咱们的人呢?那万一追上了,对出来,老娘不得落个死无葬身之地?!”老鸨一把搡过去:“让你去你就去!那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