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呀,”女孩子嗓音甜,无辜似的,在抱怨,“怎么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明悦兮用手按住头皮,猛然回头:“你要干什——”
话没让她说完。
商领领摁住她的头,往墙上一撞,力道拿捏得刚好。
明悦兮瞬间两眼发黑,四肢都软了,也没有力气挣扎,任由商领领拽着她的衣服,把她拖进浴室。
她手脚乱挥,大喊救命。
咣——
爽肤水的瓶子被商领领砸碎,她手上用劲,把人推进了浴缸:“别喊了。”
明悦兮本能地闭上了嘴。
商领领打开花洒,给浴缸放水,然后蹲下来,不紧不慢地在那堆碎片里挑挑拣拣,最后挑了一块看着锋利点的。
明悦兮不停地往浴缸后面缩,神色惶恐:“别、别过来!”
她头晕目眩,腿也发软,挣扎了两次却爬不起来,厚厚的外套已经被冰冷的水浸湿,衣服吸了水很重,拽着她往下滑。
水溅出来,弄到了鞋上,商领领皱了皱眉,后退了点,她声音轻轻柔柔的,问道:“怕我吗?”
明悦兮在发抖,又怕、又冷,她根本不敢看商领领的眼睛,那是一双漂亮、又极其危险的眼睛。
“怕的话以后就放聪明一点,不要再到景召面前蹦跶,要夹着尾巴过日子,明白了吗?”
明悦兮咬了咬牙,没有回答。
玻璃碎片划过浴缸,发出十分刺耳的声音,商领领再问一遍:“明白了吗?”
她眼里闪着的光像暴风雨前荒郊野岭的月,四处是孤坟,没有百鬼,也足够让人胆寒。
明悦兮拼命点头。
她以为商领领会放过她,商领领却抓住了她的手。
“你——”
后面只剩下尖叫。
天色已经不早了,本来就不烈的太阳被云层遮了去,这几日寒流北下,室外气温很低。
屋里开足了暖气。
贺江穿着毛衣忙前忙后,办公的桌子上全是照片,一张张都是老人家。
有的在笑,有的深沉。
景召下楼来了,贺江说:“景老师,照片都裱好了。”
景召走过去,一一查看:“你找人把照片送去河县,路上当心一些,不要磕碎了。”
这些照片就是在河县给老人们拍的遗照,已经洗出来裱好了。贺江回了个OK的手势,转头去联系派送的人员。
景召接了陈野渡一通电话,之后去了医院。
陈野渡今天出院。
病房里没别人,景召问:“你助理呢?”
“出差了。”
“你使唤我使唤得越来越顺手了。”
陈野渡抬了抬自个儿的手:“我手开不了车。”
他倒想使唤方路深,但人民警察太忙了。
景召去办出院手续,刚走到VIP楼栋的电梯口,后面有人喊他。
“景召。”
景召知道是谁,没理会,按了楼层,在等电梯。
是明悦兮,她又住院了,又出了新闻,说她又自杀了。
她这次可能真伤得狠了,脸白得跟纸似的:“你不肯帮我不是因为我不懂分寸,是因为商Ruby,对吧?”
景召抬头看指示灯,电梯还不下来,他等得有点烦躁。
明悦兮推着输液架走过去:“就因为你给我拍过照?”
景召自认为脾气还算不错,很少被人惹怒,他握紧雨伞柄,在地上杵了两下,发出了声音。
他回头:“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他眼眸漆黑,若望进去,仿佛置身深不见底的断崖。
“你和梁建斌在杀青宴上打我女朋友的主意,你觉得我会不知道?”
商领领去杀青宴的第二天,景召就让人摸清了梁建斌的底。
“梁建斌最少要判十五年。”这是景召雇的律师说的。
至于明悦兮,景召没有再添一把火,就是他最大的宽容,也算对天上那位有个交代。
“女朋友?”明悦兮笑了,讥讽,“那你知道你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吗?”
她把袖子拉上去,露出手腕上的绷带,上面还有殷红的血迹:“这是她割的。”
她的手缝了十三针,是被人用爽肤水的碎玻璃割破的,医生说再往下一厘米,就算华佗复生她也得去地下报道。
她咬了咬牙:“她就是个疯子。”
电梯到了。
景召暼了一眼明悦兮的手,声音很冷:“她是什么样的人不用你来告诉我。”
七点多,景召还没回来,商领领自己叫了外卖吃,刚准备收拾桌子上的饭盒,听见了开门声。
“景召!”
她跑去玄关,景召在挂伞。
她冲过去,抱住他,笑眯眯地仰起头:“你回来了。”
“吃饭了吗?”
“吃了。”
她搂着景召的脖子,没注意到卫衣的袖子上沾有血迹。
景召很自然地牵过她的手,握住那一处袖子,拉着她往屋里面走。
“今天在家做了什么?”他问得随意。
“下午去了热丽传媒,公司换了新老板,我又重新签了一份合约。”
商领领没喝完的水放在餐桌上。
景召松开手,把外套脱了,就着她的杯子喝了半杯水,然后把衣袖卷起来,收拾桌子上的饭盒。
他问商领领:“想做艺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