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傅瑶软软地应了声。
傅瑶这一夜的情绪可谓是大起大落,银翘也没好到哪儿去,一直惴惴不安地等着。许久之后,她终归还是坐不住,想要悄悄地过去听听墙角,看看两人究竟是在争吵还是如何,结果却猝不及防地听了些不该听的动静。
银翘随即红了脸,没敢再多听。月杉却是松了口气,无声地笑了笑:“和好就行。”
“这……”银翘揉了揉脸,没忍住小声道,“这变得也太快了。”
分明一个时辰前还在不对付,谁都没个好脸色,仿佛下一刻就能争吵起来,可转眼之间就……
“夫妻之间就是如此,好一时恼一时,毕竟性子不同的人凑在一处,总是要慢慢磨合的。”月杉笑道,“不过我看啊,今后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应当不会再争吵了。”
银翘还欲再问,却被月杉催着去令人备水,留待晚些时候用。
傅瑶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兴许是睡得太沉的缘故,谢迟去上朝的时候她竟半点都没能察觉到。
及至对镜梳妆时,傅瑶才发现睡了一觉后,自己的眼竟还肿着,一眼就能看出哭过的痕迹。她霎时回忆起自己昨夜趴在谢迟肩头哭的事,噎了下,抬手扶了扶额。
那时是宣泄情绪,什么都顾不得了,如今冷静下来再想……还是有些丢脸的。
好在谢迟并没介意的意思。
顶着这么一张脸,傅瑶也不想出门往听雨轩去了,毕竟若是谢朝云问起来,还得再想借口。她虽然与谢朝云亲近,但这种丢脸的事情,还是不提为好。
但她不去,谢朝云却主动来了,进门后见着她这模样,脚步一顿,脸上也露出惊讶的神情来。
“他欺负你了?”谢朝云正色道。
傅瑶咬了咬唇,也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犹豫片刻后笑道:“都已经过去了,我与他也已经将话说清楚了。”
谢朝云将信将疑,抬手将屋中的侍女都遣了出去,在傅瑶对面坐了:“果真?他若真是欺负你了,不用有什么顾忌,只管同我说就是。”
在傅瑶与谢迟的事情上,哪怕什么都不清楚,她也是毫不犹豫地站在傅瑶这边的。
傅瑶认真道:“千真万确。”
“你昨日迟迟未归,兄长遣人去听雨轩,问我知不知道你的行踪……我便知道他八成是惹你生气了。”谢朝云一点也没给自家兄长留面子,幸灾乐祸道,“我听那个话劲儿,他仿佛是以为你回娘家去了。”
傅瑶愣了下,倏地笑了出来。
这种事情谢迟自己决计是不会说的,丫鬟也不敢提,也就只有谢朝云会说出来了。
“今日你又不去我那里,我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便过来看看。”谢朝云点了点傅瑶的眼皮,关切道,“究竟是为着何事?”
横竖已经被看到,傅瑶也没什么好躲的了,三言两句将吵架的缘由给讲了,又小心留意着谢朝云的反应。
她其实也想看看,谢朝云会如何想?
是会像往常一样站在她这一边,还是……会对她颇有微词?
谢朝云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原来是为着这件事。既然你二人已经说开了,那我倒也可以省心了。”
“为何这么说?”傅瑶疑惑道。
“兄长不知道小姑娘家的心思,我难道还会不知道吗?更何况你们傅家的先例可都摆在那里了。”谢朝云侃了句,又道,“我先前就想着,要寻个合适的机会同兄长提一提这件事,只是一直没寻着。”
在感情一道上,谢朝云的造诣是要甩谢迟十条街的。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傅瑶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八成容不下旁的人,便想着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同谢迟提一提这事。
但就谢朝云对自家兄长的了解,他对傅瑶的感情还没到那火候,贸然提起怕是不妥,加之谢迟也没什么纳妾的意思,便一直没说起。
却不料他二人竟然会提前因为这事争执起来,更没料到,谢迟竟然这么快就退让了。
这么看来,谢迟对傅瑶的感情应该比看起来的还要深些。
谢朝云脸上的笑意愈重,欣慰道:“这么一来,我也尽可以放心入宫了。”
谢朝云的反应比傅瑶料想中的还要好上许多,简直无可挑剔,简直不像是小姑子,而像是亲姐姐了。嫁到谢家来数月,若不是有她,傅瑶总觉着自己未必能撑的下来。
“阿云……”傅瑶攥着她的手,开心地笑道,“你对我可真好。”
谢朝云将她这半点不设防的模样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睫,开玩笑道:“毕竟是我将你拐来的,总得负责到底才好。”
当初,她完全是出于私心求了赐婚,拿傅瑶的一辈子来赌的。
好在如今,皆大欢喜。